一直听说安南军和黄池军两军首领不对付,不过杜宣缘觉得最了解对方的往往就是对手,孙见松来这样一封信,显然是有意合作,故而杜宣缘有此一问。
穆骏游的神色却变得有些奇怪。
“他吗……”穆骏游看上去很是一言难尽,“就那样吧。”
杜宣缘:?
哪样?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的支支吾吾很怪异,穆骏游纠结着说:“他这个人,最多视而不见,做不出助纣为虐的事情。”
这句话出口,穆骏游也少了许多迟疑。
他道:“姜州堤坝坍塌,汍江以南的诸位,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不对劲,但除了咱们和始作俑者,恐怕没人觉得会是吴王干的,至多不过是怀疑去岁修葺堤坝的钱被人贪墨了。”
“毕竟吴地是吴王的封地,哪有人抄自己家的道理?”
“加上吴王一贯亲民,”穆骏游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对杜宣缘稀奇道,“说起来,若非当日贤弟笃定吴王有鬼,我也不会觉得是他自导自演。”
杜宣缘但笑不语。
穆骏游感慨道:“你这洞察人心的本领,实在叫人佩服。”
杜宣缘心道:所谓洞察人心,不过是建立在充分了解的基础上而已。
从十七岁被关在吴王府,一年多在系统操控下的身不由己,杜宣缘最常干的事情就是分析吴王及他那些幕僚的心理。
杜宣缘没怎么纠结往事,她一贯坚定地向前看。
所以她没管穆骏游后边说得那一堆疑似开脱话语,精准踩在问题上:“穆将军是觉得孙将军可信?”
穆骏游:……
他又露出为难的神色。
像是看见一坨粪便,但不得不捏着鼻子承认它可以当肥料。
杜宣缘忽然对他们的“龃龉”产生了一些兴趣。
穆骏游说:“不如你替我送回信过去,亲自跟孙执尔接触接触?”
安南军和黄池军几乎没什么书信往来,是以没有熟悉两方路线的信鸽,这封信是靠人力送来的。
“孙将军的信使还在营中吗?”杜宣缘问。
穆骏游点头:“送信来的是黄池军中一名越骑校尉,又是老相识……好歹要礼遇一番。”
也是看孙见松这么有诚意,穆骏游才对这封信上心的。
杜宣缘刚出穆骏游的营帐,就溜去找黄池军来的那位越骑校尉——她还是头一回对某个八卦这么感兴趣。
一句“老相识”把杜宣缘引去挖八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