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杜宣缘注意力转回来的时候,陈仲因已经悠悠转醒了。
他还有点初醒时的茫然,黑色的眼睛缓缓转动。
直到杜宣缘一声笑,把他的魂儿猛然惊醒。
“前因后果”还没在脑海中归位,陈仲因先急忙忙把身上的薄被往上扯了扯,将全身上下都遮得严严实实,只留出一个脑袋。
他张张嘴,却觉得自己舌头都是麻木的,说不出囫囵话来。
杜宣缘又笑了一声,不复先前那般沉闷。
即便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只要陈仲因清醒过来,这副躯壳就会染上独属于小陈太医的灵魂色彩。
“笑……甚莫?”陈仲因磕磕绊绊地低声问道。
杜宣缘伸手把他从被子里剥出来,道:“笑你人还迷糊着,就开始守礼义廉耻了。”
虽然一醒过来就裹上被子,但杜宣缘上手“剥粽子”,陈仲因还是乖乖把“粽子叶”交了出去,他这时候还晕晕乎乎的,被杜宣缘拽着被子的动作一带,摇摇晃晃砸到她的膝头。
于是杜宣缘顺手就把他揽到怀中。
陈仲因整个僵住,但又像个“粽子”,控制不住地往杜宣缘身上“黏”。
“还晕着?”杜宣缘问。
“唔……”陈仲因无意识地在她身上蹭了蹭,明明不到弱冠,但常常像个老古板的家伙,这会儿无意间流露出些孩子气,难得的可爱。
虽然杜宣缘一向觉得,哪怕是“小古板”也很可爱。
尤其是现在“小古板”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动作,身体更加僵硬,却莫名地一动不动,心里对自己这种举动万分不耻,但还是忍不住黏在她身边。
“别装死。”杜宣缘心知肚明,还轻揪了一下他的耳朵,“现在身体感觉怎么样?”
轻轻一揪,像是触碰到了什么开关,霎时间这对耳朵迅速充血通红。
杜宣缘对他这样敏感的反应无论看多少遍都很稀奇。
自己的原身,以前自己用着的时候,从来不觉得有多敏感,于是杜宣缘悄悄下了一个定论——看来还是陈仲因他自己敏感。
陈仲因要是能听到杜宣缘的心声,一定会被她的调戏吓到“无地自容”。
就算这会儿听不见,他也悄悄摆弄着脑袋,试图藏住自己热到冒烟的耳朵——只可惜他有两只耳朵,脑袋左摇右摆着,却总是“拆东墙、补西墙”,怎么也藏不住另一只。
杜宣缘“啪唧”一声,双手卡住陈仲因“悄悄”晃来晃去的脑袋。
接着她像拔萝卜一样,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
“感觉怎么样?”她盯着陈仲因颤动犹疑的双眼,认真问道。
陈仲因张张嘴,好半天才吐出一个词:“麻麻的……”
杜宣缘突然凑上去,在他唇上“啵”了一下:“还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