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只是吩咐杀人,没做任何能置身事外的部署。
黄要善活了这二十多年,依靠着黄家这棵北地的参天大树,行事从来就没“遮遮掩掩”过。
但这一次,他莫名觉得会有大麻烦上身。
帅帐里五花大绑着四个人,皆身着夜行服,脸上的面罩已经被扒下来,正是黄要善身边的亲信。
杜宣缘站在一旁。
陈涛见黄要善,问道:“流长啊,这可是你营中人?”
明知故问。
黄要善心中忿忿,口中不耐烦道:“是我下属。”
陈涛又问:“他们今夜持械闯入营中牢狱,欲行杀人之事,可是你指使的?”
黄要善眼睛一转,忽然笑道:“我手下忠士看不惯我蒙受不白之冤,夜半结伴为我出气,虽有些不合法理,却是情有可原。”
真是厚颜无耻。
黄要善又不是宽厚的首领,恰恰相反,他在整个定北军最出名的便是喜怒无常、刻薄无情。
若无上司指使,哪个士卒敢冒杀头的风险,做这种看着就会露馅的事?
陈涛从未和黄要善直面对上过,是以他这些手下将士们看这热闹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来不知昔年骁勇的黄老将军膝下竟出了这样“能说善道”的孙儿。
只因黄要善不服陈涛管束,也不屑与其他人相交,是以除了三营的将士,其他人都不清楚此人狠毒恶劣到何等地步。
这次可真是开了眼。
但黄要善这番诡辩确实有几分歪理,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驳斥的道理。
陈涛看向一旁的杜宣缘。
杜宣缘无动于衷。
连个眼神都没收到的陈涛,心知杜宣缘已经得罪死了黄要善,定有后招解决,此时只是在等陈涛的“投名状”。
陈涛咬咬牙,怒斥黄要善道:“一派胡言!”
“他们不过是三营的将士,如何得知我整个定北军营的巡逻放哨部署?你的下属行事,你又如何能一无所知?”
黄要善闻言,盯着陈涛的眼神中满是阴狠。
他从来视陈涛如家奴。
陈涛初任定北大将军一职,便寻访黄家,待见到黄老将军后,分明此前与黄老将军从未见过,偏偏扯上许多认识的人,硬给自己按一个黄老将军门下的名头。
陈涛这些年在军中更是对黄要善极尽容忍。
就在今日白天,陈涛还对程归的指控不发一言,尽显和稀泥的模样。
而今他居然敢当众驳斥自己。
黄要善气急败坏,怒骂陈涛过河拆桥,并言陈涛昔日如何讨好陈家,种种言辞不堪入耳。
陈涛的面色也阴沉下来。
他屡屡怒声令黄要善住嘴,黄要善哪里肯听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