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不知道池巧心中的想法,还在那继续说:
“当初直接断了腿,伤了腰。
好在那东家还算仁义,赔了二十两。
如今他爹的身子虽然好了,但也落下病根。
现在稍微需要用力点的活,都做不了,且每个月还得吃药。
至于妻子,在生小儿时,难产伤了身子,也需时常吃药调理。
故而他中秀才后,每年所得廪钱,得养双亲、媳妇跟孩子。
除此之外,随着妹妹年龄日渐大了,还得给妹妹存嫁妆。
所以,日子过得着实艰难。
为此,他歇了进府学的念头,留在家中,撑起这个家。
平时除了抄书外,偶尔也会外出摆摊给人写信。”
池巧听到这,就问:“他有秀才功名,且还是廪生,何不趁此机会,开家私塾?
若是开了私塾,我想怎么着,也比他去街上帮人写信赚得多。”
“他家里没那么宽敞,也没那么多银钱。
几乎是廪银还没到手,就已经安排好去处了。
且私塾也不是说开,就能开。
首先,得有桌椅。其次学生的学堂,必须宽敞。
必要的时候,还得有地方,供学子们住宿休息……”
池巧听到这,皱眉道:“他是廪生秀才的身份,我想那些精明之人,对这种有学问有望考上举人的人,通常都存着交好的心思。
他若是对外说,自己想租个地方,应该会有不少人主动帮忙。
不说送宅子,就说那赁钱,应该也比寻常人低一些。
何况他不是给妹妹攒嫁妆?眼下妹妹才十四,没嫁人。
难道就不能先将这笔钱拿出来,将私塾办起来再说?
有学生的话,每个月应该都有固定的收入。
怎么着,都比他抄书,替人写信来得强。
再加上每年的廪银,没准还能余点小钱。
到时候要给妹妹攒嫁妆,不比现在来得好?”
秦牧听她这话,也没不耐,而是认真说:
“嫂子这话说的也没错,但他有些嗯,傲气。
根本不受那些,在他看来带着别有目的之人的帮衬。
至于给妹妹存的嫁妆,说来他才前年才中的秀才。
在那之前,全家穷的响叮当。就算中秀才后,马上开始给妹妹攒钱。
嫂子觉得,又能攒下多少?
另外嫂子跟池鱼姑娘,也赁过旁边的院落,应该知道,每个月的赁钱是多少。
你觉得光靠他一人,廪钱一到手,就得与人结算药钱等欠款的情况下,一下子又能拿出多少来?”
池巧是闻言有些语塞,此时在她看来,这小子脑子可能不那么灵光。
家里什么情况,他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坚持自己所坚持的,那纯粹就是在犯蠢。
不是让他接受所有人的好意,但他完全可以甄别一下对方的目的,然后有选择性的接受一些人的帮衬。
只要度过眼前的难关,日后起来了,适当回报当初对他伸出援手之人即可。
这般想着,她就问:“按你说的,他没法子开私塾,也不曾去其他私塾教学子,更不接受其他人的帮衬,那会愿意去我们池家坳吗?”
这么轴的人,请不到,似乎也没关系!
“如果是以往,可能不成。他爹跟媳妇,都要看病吃药。
住城里,比偏远的池家坳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