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枝深看了秦肆尘一眼，从脸颊到耳根子一下就红了起来。
“说什么呢，他毕竟是我姐夫了。”
小姑子撇撇嘴，“我哥哥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要不是爷爷非要说她有福，生完孩子早就可以让她滚蛋了。”
“咔哒——”银质的刀叉突然划过餐盘，发出一声刺耳的声响。
秦肆尘声音平淡道，“秦晴，食不言。”
秦晴有些不高兴。
秦夫人却不以为然，笑着逗怀里的孙子：“就是，说得没错。柚柚，我们让你妈妈滚蛋好不好啊？”
秦柚柚皱起小眉头，乌溜溜的眼珠转了转，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提议。
妈妈总是管这管那，还不让他吃零食，不让他吃糖果。
要是她滚蛋了……是不是就再也没人管他了？
秦晴见他犹豫，立刻道：“柚柚，你想不想以后天天跟小姨生活在一起？”
秦柚柚眼睛瞬间亮了，高兴得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好呀好呀！我最喜欢小姨了！”
话音刚落，“吱呀”一声，包间的门被猛地推开了。
“妈妈！”秦柚柚惊讶地叫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灯光惨白地照在沈舒干瘪憔悴的脸上。
明明只有半个月没见，她整个人却看起来瘦了一大圈。
沈舒压下心口酸涩，死灰的双眸落在小柚柚身上。
“柚柚。”她顿了顿，“跟妈妈回家，今天去妈妈那里，好不好？”
秦柚柚不乐意地摇摇头，小声嘟囔，“我不要去，我想在这里跟小姨玩，我还没玩够呢。”
妈妈那里又小又不好玩，他更喜欢秦家大宅，有爷爷奶奶，有爸爸，还有很多保姆围着他转。
沈如枝温柔地说：“柚柚乖，听妈妈的话。小姨可以改天去你家陪你玩呀。”
“不要，我就要小姨。”
沈舒心口发窒，疼得几乎喘不过气。
秦柚柚，是她怀胎十月，骨开十指生下的孩子。
当年为了生他，大出血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她可以忍受所有人冷眼嘲笑，可以理解秦肆尘从未爱过她，但柚柚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最后的日子只想陪着柚柚度过，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真得很难实现吗？
沈舒脸色发白，她冲上前将秦柚柚从餐椅上抱起。
“柚柚，跟妈妈走！”
秦柚柚吓坏了，在她怀里拼命挣扎哭喊：“我不要！我不要跟你走！放开我！我要小姨！”
“柚柚……”沈舒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能这样对我。”
“姐，他还是个孩子，你吓到他了！你冷静点！”
沈如枝站起身，伸手想要阻拦。
沈舒挥开她的手，一转身，就看到沈如枝的身子不知怎么一歪，额头“咚”地一声撞在了桌角上。
鲜血立刻顺着她的指缝汩汩流下。
“枝枝！”
“如枝！”
“小姨！”
一瞬间，所有人都围了上去。
沈舒抱着哭闹不止的柚柚，愣在原地，看着自己空着的手。
她刚才……明明没有碰到沈如枝。
“沈舒！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秦夫人指着沈舒怒声尖叫，“你自己不如意，就要害人吗？如枝好心劝你，你竟然推她！你这种人，怎么配当柚柚的母亲！”
沈舒愣在原地，支吾吾着想解释，大脑却像是卡壳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秦肆尘将沈如枝打横抱起。
经过她身边时，停下脚步。
“枝枝的身体要是有任何问题，”他声音冰冷刺骨，“沈舒，你就去给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