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你我从前的事,朕都想起来了。”夜临渊神色有些黯然, “包括你与朕是如何遇到,朕是如何恋慕上你,还有你与朕是如何两心相许的。”
苏纭卿变了变脸色:“圣上是在说胡话?”
夜临渊几乎是厉声打断了他:“不是!卿卿,是朕疏忽了,没有保护好你!”
苏纭卿费解的看着他:“圣上,没那回事,我们之前并不认识。”
“不!我们认识,我们何止是认识!”夜临渊急声道,“是有人因你的命格做了手脚,要你我形同陌路!”
他声嘶力竭,但终于说了出来。
他在昏迷中,模糊的意识察觉到瑞兽麒麟在帮自己恢复气血,却突然感知到麒麟的情绪波动,似乎如临大敌,与什么在对峙。
而他发现,麒麟发怒的对象,是那股熟悉的气息,是苏纭卿。
“不可妄动!”他的意识在沉睡中对麒麟下令。
麒麟没有收起怒火,却是迸发出更尖锐、更强烈的情绪,在那一瞬间与夜临渊的五感以及意识融为了一体。
随后,夜临渊便看到了那一幕。
三年前,他发动东宫之变,斩杀了心怀鬼胎的皇太子夜临轩,半胁迫自己的父皇夜沧朗退位让贤。夜沧朗本来也有此意,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礼朝君王登基,都要举行召唤瑞兽的大典,夜临渊也不例外。
大典动用了礼朝举国之力,由数名司天官一起筹备举行。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一直到登基仪式的前夜。
司天官统领夜观天象,发现有异动,立刻来禀告当时还在位的夜沧朗。
——将有灾星,已与紫薇缠绕,却命犯紫薇,扰乱礼朝命数。如若放任不管,新帝登基将根基不稳,礼朝江山会被动摇。
司天官如是说。
夜沧朗立刻传唤夜临渊前来,旁敲侧击的询问是怎么回事。
“灾星已与紫薇缠绕”,这说明夜临渊已与那不祥之人有了十分亲密的关系,再不悬崖勒马,事情可能会走向崩坏。
夜临渊当时又不知道苏纭卿的命格,只一心想着登基之后接他入京,便毫无保留的把自己跟苏纭卿的恋情跟父皇说了。
“父皇,儿臣一定要迎他入宫。”夜临渊态度坚定,又意气风发。毕竟,第二日他便是这礼朝天下的君王。
夜沧朗听完之后,只淡淡回复了一句:“朕知道了。”
夜临渊没有起疑,自行离去了。但在他离去之后,夜沧朗立刻秘密召集了所有的司天官,命他们想办法杜绝灾星与帝星的接近。
司天官们苦苦思索,最后只能想出一个办法:利用瑞兽麒麟。
他们能做的,便是在夜临渊召唤瑞兽麒麟傍身之时,通过仪式的咒术和麒麟的神力,封印他脑中关于那颗灾星的记忆。
所有一切关于苏纭卿的记忆就这样被取走了,暂时封存在了麒麟的神识中代为保管。
而苏纭卿与麒麟的接触,触怒了瑞兽,也使夜临渊的意识与麒麟动荡不安的神识交融,让被麒麟尘封已久的记忆浮出水面,重新回到了夜临渊脑中。
于是,他看到了一切,他和苏纭卿的一切,以及他是怎样忘掉苏纭卿的前后始末。记忆回来的时候,他想起了之前怦然心动和二人相处的种种细节,只觉得比从前更爱苏纭卿了。
同时,他又心疼极了,也懊悔得要死。
虽然这一切也许并非他的过错。
但他的卿卿,为此承受了太多的痛苦。
所以此刻,他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只能用力的说出来,只盼苏纭卿能对事件的来龙去脉清楚一二。
苏纭卿脸色发白,愣了好久,才轻声道:“圣上既然已经查到我是不祥之人,更应该离我远些。”
“不!朕不信这些……”夜临渊据理力争。
苏纭卿却摇摇头,打断了他。
“圣上不是第一个为我的命格所累之人,”他缓缓说,“况且这次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默默的、理所当然的把几次夜临渊遇险之事都归结到自己头上。
夜临渊抓住他肩,字字沥血:“朕不管这些!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能让朕远离你。如果世上真有那般命格,朕的真龙之运、瑞兽神力也能抵消一切,护你一世周全!”
苏纭卿看了看他通红的双目,浅浅一笑。
“可我并不想要圣上的垂怜和庇佑,”他静静说,“我只要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