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和孙贲又是沉默。
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让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汝等为何这般婆婆妈妈的?”
还是平日性格最为暴躁的行武锋校尉黄盖站出来重重拍着栏杆,怒斥几人。
“如今粮草辎重就在眼前,军中士卒不知多久没有吃过粮食,如何还能这般犹豫?”
“你们若是不去,那就由我去!若真是什么陷阱,那我黄公覆自认倒霉!”
黄盖与吴景、孙贲不存在上下关系,竟然当场领着本部三百名兵马出了大营,往刘邈方向而去。
不一会,令皖口大营所有将领士卒震撼的一幕出现!
方才出去的三百名士卒竟然人人都推着一辆大车回来,有些车内的鸡鸭闹翻了天,羽毛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些车内则是粮食满的都放不下,在颠簸中时不时露出几粒,让树上的燕雀都急忙飞下来吃上一顿饱饭。
黄盖更是夸张。
不但推着一辆辎重大车,肩膀上竟然还扛着一个青铜梁铜卣,正朝着几人大笑:“看看是什么!是酒!是酒!我们该有一年没闻到过酒味了!赶紧下来看看!”
喊完吴景等人,黄盖又朝大营深处喊了一声:“伙夫还在等什么?生火做饭啊!”
满脸烟灰的火头军赶紧过来踹翻半埋土中的行军灶,铜釜在三角石架上哐当摇晃。几名士卒抬着刚宰的肥鸭跑来,鸭颈断口还滴着血珠,转眼便被剁成块扔进沸水。黍米特有的香气从陶甑里漫出来,混着姜片与野葱在釜中翻滚的浓香,勾得人喉头直颤。
有江东出身的士卒蹲在粮车旁,粗糙的手指深深插进稻米堆中。白亮的米粒在他掌中沙沙作响,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我有多想这口米饭,你们他娘的知道吗!”
北方本就没有多少稻米,加之战败后留在皖口只能吃鱼为生,这口大米在这些江东士卒看来,那是比性命都珍贵的东西!要是能让他们吃上一口,怕是立刻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乐意!
更别说,刘邈这一次运来的还有各种酱料!
那盐味!那酱味!那豉味!那醯味!
这些东西,更是让这些士卒做梦都想念的东西!
“天爷唉!我现在难道真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是真的!我方才听黄校尉麾下士卒说,是刘邈刘使君送来的粮食!”
“刘邈是谁?”
“听说是个汉室宗亲,还是两千石的太守!”
“感谢刘使君!!”
“刘使君万岁!!!!”
吴景、孙贲见刘邈直到此时都没有率军发起进攻,更是相信了刘邈的善意。
至于下毒……说实话,那毒药不比这些粮草来的贵重?那刘邈何必白费那功夫?
二人一合计,终是带着大小校官来到营前,恳求与刘邈见上一面。
刘邈此时也终于现身。
骑着匹高大白马,内里披着玄色鱼鳞铁札甲,外面裹着件绛衣,头戴大冠,端是汉家将领的威严风范!
更令吴景、孙贲惊奇的是,刘邈竟然是单骑前来,左右并无侍卫随从!
匹马赴营,何其壮哉!
加之刘邈龙骧虎视,身形魁梧奇伟,一时间让这些见惯了场面的孙坚旧部都是心中震撼!
“这刘邈刘使君,气势姿态却是比孙将军还要凌厉几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