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被人称为“姬家帝子”、看起来平凡而普通的青年男子,平静的开口:
“数十万年的繁衍生息,树大根深,也同样意味着内部已经腐朽不堪,这等事情,无论是姜家、还是姬家,都同样难免。
万般因果,皆出于此,人心鬼蜮让世人万般猜想、引出无数事端…
但也正因如此,我的这张渔网里——才有如此多的鱼虾主动钻进来…”
心中积蓄已久的郁气,
让原本性格沉默寡言的姬子,出世以来第一次连续说出如此多的话,他不是说给对方听、而是说给世人听…
世间流传的“姬家帝子欲除姜家帝子”的恶意揣测与流言,终究是让以父亲虚空大帝磊落一生为荣的姬子,难以真正平静,
他,很在意!
虚空一脉,绝非此等不择手段之人!是世人看低了他、看低了虚空一脉的真正气节。
哪怕自己未来证道失败、哪怕对方可能是自己证道路上的最强对手,他也绝不会下黑手、反而要来救对方一命!
“轰!”
数道依旧隐匿了自身一切气息与神韵的极道帝兵之威,遥遥压了过来,
意图从这一陷阱中,带走自己一方的隐蔽后手战力。
表面上,与自身关联不大的强者、圣兵,价值都极其不菲,是可以承受的代价、但绝不能轻易浪费,总要尝试施救。
“打出极道神威!震慑世间一切宵小!”
两道厉喝声同时响起,
一面古朴的古镜,一尊绚烂的太阳神炉,两件帝兵化作了两道璀璨到了极致的光团,从远处升起飞来。
好像天地之间,突然升腾起了两轮烈日,
一片片极道帝威,炽盛绽放而出,横扫浩瀚天地,被催动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初步完成了复苏。
令人心悸的气息,笼罩了整片广袤无尽的东荒大地,覆压得苍生震颤。
“嗡!”青铜器的震颤鸣响声,在嗡鸣声中响彻天地,
极道神威的贴脸嘲讽,刺激得湖底深处的这件特殊仙器产生了难以想象的剧烈回应。
仿佛是一件其背后的真正主人——从未真正死去消失,可以依靠器主人的存在、而随时满状态复苏的特殊的器。
璀璨仙光从湖底荡漾出来,
一座古老的青铜殿在剧烈的刺激之下,有着本能的回应,向着湖面上缓缓浮起。
铜锈斑驳的沧桑古老岁月痕迹,织成了无上的道痕,亿万缕仙光盛放,霸道无匹,绽放出恐怖到无法揣测的气机波动,
要本能的镇压、或是击退一切在自己面前显现出极道威能的器。
数件无上之器的神威,发生了一瞬间的极轻微碰撞,
然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大音希声,超脱了认知范围之外的碰撞轰鸣声,让世间其他的一切声音,都好像消失得寂静无声,
这一刻,所有人一切的感官,都只剩下了寂静!
虚空镜隔断了虚空与距离、化咫尺为天涯,将这一片浩荡湖泊水域,
好像化作了浩渺无垠星空;
恒宇炉支撑起天地四极,定义着物质与能量、在虚空中演化万物,支撑起了这一片浩渺到好似无边无际的——广阔星空世界,
青铜仙殿本能反击…
能够抹灭万物的极道神威,被牢牢限制在这一片瞬息之间演化而出的浩渺无垠星空世界之中。
其余数件隐匿着自身一切气息神韵的极道之器被牢牢压制、只能见缝插针,游走存在于这三件丝毫不畏惧暴露的器冲突的夹缝之间,已经随时准备离开…
相伴于青铜仙殿之外的——玄黄母气,
此时,也随着青铜仙殿的变化而产生了异样的波动,隐隐似乎有被甩出脱离青铜仙殿的趋势…
这一瞬间,
数件隐匿着自身气息神韵的极道之器,威能骤然间暴涨,一齐扑向了那片似乎要被甩出脱离青铜仙殿的玄黄母气。
正操控着两件极道帝兵的两个老者,也是同样瞬间意动,眼中精光暴涨。
“先不管玄黄母气之根,收网抹杀全部宵小、以正虚空之清名为重!”
被庇护在姬家老者身边的姬子,毫不犹豫的果断说道,
“我若成帝,帝兵材料随时可寻;我若无缘成帝,帝兵材料对我可有可无;
锦上添花之物,不必在意!”
另一边被庇护在姜家老者身畔的姜逸飞,也同样是洒脱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着,说出了和姬子类似气魄的话语:
“…我姜家后人,当效仿恒宇大帝,成帝之后、再重铸帝兵也无妨。
能否成帝证道、只在自身,区区一份帝兵材料、于我何加焉?亦何足惜?
他人视帝兵材料为钓我之饵,我亦视帝兵材料、为钓走数件帝兵干涉的一份鱼饵…”
“轰!”
三件无上之器的第二次碰撞,在瞬间发生,仅仅是刹那之间,
被笼罩在碰撞焦点位置、被两件帝兵和一件仙器撞在一起的一道道身影,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便湮灭成灰…
虚空坍塌、万物成墟,
一颗微小的漆黑窟窿,在碰撞的焦点位置出现,好像是世界本身、也难以承受这一点上所承载的恢宏伟力,被撞击得破破烂烂,
坍塌、破碎出了一颗穿透世界本身的漆黑窟窿,无数碎片裂痕在周围浮现、飞舞,在快速的本能弥合着…
忽然,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露出了意外之极的吃惊神色,因为他们看到了——一只诡异的血色纸船,从这颗漆黑的窟窿中,静静向外飘出。
血色纸船很小,不过巴掌大,
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却轻飘飘无视了外界的一切,宛如独立于世界之外的一道虚幻鬼影,从两件帝兵和一件仙器之上毫无阻碍的洞穿而过。
有幽幽的叹息声响起,
“一切,都是假的!过去是虚假的、未来是虚假的,就连现在,也是虚假的…”
下一刻,目视了这只血色纸船的所有一切人,全都只感觉恍惚了一瞬,
眼前,已经悄然变换了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