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保安时,故意把人字拖踩得“啪嗒”响。
贵宾室,空调适宜,真皮沙发软,咖啡香也淡淡的。
旗袍小姐姐端着咖啡点心放在他们面前。
林溪月端杯的手都在抖。
看主管财务核票扫描录入,心里七上八下的。
陈牧野镇定坐在沙发上,腰板挺直,研究着墙上“诚信为本”的牌匾木质结构。
流程很快,但是签字的手软。
财务微笑的递过新银行卡:“林女士,陈先生,税后八百万整已存入,请收好。”
林溪月脑子“嗡”一声,一片空白。
主管财务退出之后,贵宾室只剩两人。
林溪月还双手捧卡,像捧着稀世珍宝的傻子。
手机短信响了起来。
林溪月一激灵,掏出屏幕裂成蜘蛛网的旧手机。
屏幕亮起来,银行通知:
“账户存入人民币8,000,000.00,余额8,000,124.35。”
八!百!万!
林溪月猛抬头看向陈牧野,眼溜圆,呼吸急促。
伸出颤抖的手,一把掐住他的小臂,指甲快嵌进肉里,“牧野!疼…疼不疼?我还在做梦?!”
陈牧野看着自己胳膊上的白印子,再看她激动呆滞脸,没说话,默默抽走那张承载巨富的卡。
在妻子困惑期待的注视下,他做了件让林溪月下巴落地的事。
陈牧野自然的弯下腰,流畅的脱下右脚沾着泥点子的人字拖鞋拎起发白、边缘毛边的棉袜,在柔和的灯光下,在林溪月目瞪口呆中,小心翼翼把崭新的银行卡,塞进……袜子和脚底板缝隙!
塞!了!进!去!
动作熟练坦然,像塞暖手袋一样!
塞好,陈牧野还手隔袜子按了按,慢条斯理的拉好袜子,套上沧桑的人字拖。
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充满底层生活智慧的诡异美感。
林溪月张嘴半天无声。
看看他穿好人字拖正常的右脚,看看他那张无表情的俊脸,CPU烧糊了。
“……你…干嘛?!”声音尖利破音。
陈牧野抬头,深邃的目光平静看向她,“听说这样,防贼,防丈母娘。”
防贼?防丈母娘?!
林溪月脑中闪过老妈李秀兰热情洋溢、精力充沛、“村口情报站站长”的脸。
老妈要是知道有八百万……画面太美,她打寒颤。
好像…有点道理?个屁!
“陈!牧!野!”
林溪月炸毛,跳起来指着他的脚,气得发抖,“八百万!八百万!塞!袜!子?!这么重的味儿…脚汗…不怕卡消磁吗?!”
要疯!这人脑子里装的什么牌代码?!
安全是安全,但是这操作太有“味道”了!
陈牧野低头看右脚,眉头微皱,认真思考“消磁”的问题。
几秒后,抬头严肃提议:“那……下次塞裤衩里?”
“噗——!”林溪月眼前一黑。
八百万眩晕没这句冲击大。扑过去双手掐他脖子,咆哮:
“塞!你!个!头!下次再塞奇怪的地方,老娘先把你塞垃圾桶!拿出来!揣兜里!听见没!”
陈牧野被晃得头晕,看她暴怒又生动的脸,嘴角微弯又拉平。
“哦。”他应声,慢吞吞的弯腰,脱下人字拖,在妻子想杀人的目光下,淡定地从袜子里掏出带着可疑气息的银行卡。
林溪月抢过卡,像抢回亲骨肉一样,袖子使劲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揣进牛仔裤最深的口袋,用力按了按。
做完这些事,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比刮彩票还累。
抬头看着身边穿着人字拖、T恤领微卷、刚把八百万塞袜子的男人。
表情平静,像刚修完水管。
林溪月突然笑了。
行吧。
摊上这脑回路清奇的老公,带八百万回村摆烂,注定不平淡。
她伸手用力握住陈牧野骨节分明、刚掏过袜子的手,眼神亮得惊人,豪迈开口:
“走!老公!先去公司把辞职信糊周扒皮脸上!然后回村!躺平!好好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