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B市。
公安局里。
“你告陆永昌强奸?证据呢?”
“小姑娘,别瞎闹。”警察说道,“不是我不帮你。这年头,没录像没证人,单凭你一句话,我怎么立案?”
陆永昌听了这话,暗松一口气,神情带着几分得意。
李小芳的泪流干了。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胖脸,想起昨晚。
陆永昌呼出的酒气扑在她脸上,冰凉的皮带扣硌着她的腰,她看着天花板上旧吊灯的光晕不断晃动。
她挣不动,喊不出。滚烫的眼泪流进耳朵里,屈辱和恶心狠狠捅穿了她,把她钉在那肮脏的床单上。
她恨不得将陆永昌碎尸万段!
走出公安局,陆永昌一把拽住李小芳的胳膊,“啧,看见没?自取其辱!”
他凑近她,声音里满是鄙夷,“就凭你?一个小保姆,在大城市里,不就是想勾引雇主多捞点钱吗?装什么贞洁烈女!”
李小芳气得浑身发抖,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行了行了,别哭丧着脸了。”
陆永昌话锋一转,带着施舍般的口吻,另一只手甚至拍了拍她的背。
“跟我回去。以后……只要你乖乖听话,跟我好,我亏待不了你,工资给你翻倍!怎么样?”
他几乎是半推半搡地,把失魂落魄的李小芳塞进了车里。
陆家厨房。
李小芳麻木地淘米、洗菜,水流冲过她的手,却冲不掉皮肤上残留的令人作呕的触感。
“勾引雇主…多捞点钱…”
“乖乖听话…工资翻倍…”
恶毒的言语,一遍又一遍地折磨她的脑子。
“跑?”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掐灭,当保姆都得交押金,三百块的押金还在陆永昌手里,那是她卖了亡母的银镯子才凑齐的。
合同上白纸黑字写着得干满三年。
跑了押金就没了!
看着案板上那把厚重的菜刀,一个念头闪过,让他再也做不了那种事!
恨意压倒了恐惧。
深夜。
李小芳轻轻推开陆永昌卧室的门,看见他正打着震天响的鼾,嘴角淌着口水,睡得像个死猪。
就是这张嘴脸!她举起刀,手不受控制的抖着。
她瞄向他两腿之间,闭上眼深吸口气,再睁眼时眼底带着决绝。用尽全身力气向下砍去!
刀锋落下,腥热的血噗地喷溅到她脸上。
“嗷!”
杀猪般的惨嚎撕裂了夜的宁静。
她挥出的那一刀,被定了罪,代价是三年牢狱。
监狱那几年,过得像噩梦一样。
黑暗的禁闭室,馊臭的饭食,身上挨了不知道多少拳脚……
有时半夜,她会听见女犯人们压低声音的议论:
“知道那个小保姆为啥进来的不?”
“说什么强奸?呸!”对面床的老犯吐了口痰,“就为个农转非户口,拿菜刀把人命根子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