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向晚站到床上,垫脚伸手撕掉了窗户上堆积了厚厚灰的报纸、。
她扫了房间,又端来水擦了窗户上的玻璃,斗柜,简易的折叠桌。
脏水换了一盆又一盆,黎向晚直起累得酸痛的腰,看见灰败的房间焕然一新,窗明几净,心底升起了自豪感。
终于像是个人住的屋子了。
她住的这个房间紧挨着西边,靠近村口的大马路,纸糊的报纸被她撕掉后,来往的人都能透光窗户看见她房间内的东西。
黎向晚想再找块破布挡下。
但原主的行李少得可怜。原主带过来的陪嫁物件里,除了三四套换洗衣服之外,竟没给她带回一分钱彩礼。
也就是那两百块彩礼钱,全都进了那两公婆的口袋?
黎向晚眉心紧紧拧起,那双好看的杏眼里闪过一丝冰凉。
黎向晚歇了换下身上脏衣服的想法,去了厨房。
忙活了一个早上,腰酸背痛,再加上她还没吃早餐,肚子早就饿扁了,还传来咕咕叫的声音。
从中医角度讲,午饭要在十一点到下午一点间,这时候心经当令,这是一天中的消化能力较好的时段。
黎向晚盯着厨房里两个发了芽的烂土豆,陷入沉思。
黑了点,应该吃不了了吧……
她捏着两个烂土豆站在厨房中间,思索如何向程霄云开口拿钱。
“程霄云,你还有钱……吗?”
“小程在家吗?徐叔来给你送菜了。”
但黎向晚话音还未落下,院外就传来了一道浑厚中气十足的男声。
来人个子不高但身材魁梧壮实,一脸横肉。
他穿着灰色汗衫短袖,下半身搭配了一条黑色棉麻短裤,走起路来大摇大摆。
圆滚滚的光头锃亮,尤其手里拎着一串血糊糊的大猪蹄。
一眼看着像黑社会。
来人是隔壁的徐老汉,他跟隔壁钱婶子是两口子,他是个屠夫,经常凌晨就要起床杀猪。
他刚从镇上回到家放了家伙什,就想着先把程霄云订的菜给先送过来,但看到空荡荡的家里,还是有点诧异。
徐老汉反手将背后的竹编背篓拿下,抬头就看见眼前站了个俏生生的人,正笑容甜甜地站在自己面前,喊他,“徐叔!”
“我来帮你吧。”
黎向晚嫩白的手伸过来,想要接过他背上的背篓。
徐老汉被吓了一跳,连忙摆手,结结巴巴道:“不不不,我自己能行,我自己来就好了。”
小程新娶的媳妇今日是被下了降头不成?
他哪次来给小程送菜,她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还记得刚开始,他给小程扛了袋米,再加上双手拎着菜不方便,卸下来的时候就想让她搭把手。
结果她张口就把他骂了一顿说他不会怜惜女同志,扛袋米都要邀功,天知道那顿一分钟的骂,给他整得有多害怕。
小半个月来,他哪次来送货都要先提前打探下看她在不在家。
刚刚明明没看见她的,这小丫头,从哪里钻出来的?
居然还对着他笑,徐老汉摸摸手臂上的汗毛,倒起来了。
太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