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叫文瑞帮你收拾城外那些为祸的恶霸吗?”
“我叫的?”
“你心里说的,我猜到了。”霍祁冲他扬眉笑着,“这叫心有灵犀。”
沈应哭笑不得,也同时心下一惊。城外为祸的齐旺等人,他也是早前听车夫老张说才知道的。
离他去找霍祁也不过就早了几个时辰。
这样短的时间内,霍祁已经知道他跟老张谈起齐旺,还猜出他借官府就是想镇压这伙人,甚至帮他把官兵都给安排好了。
这样的心机手段,拿来对付一个沈应,沈应都觉得浪费。
沈应想问霍祁究竟派了多少人跟着他,又觉得这种话问出口也嫌多余。霍祁半点没遮掩地将他派人监视沈应这件事展示出来,怎么可能担心沈应的责难。
沈应横了霍祁一眼:“那我得瞧瞧我们两个多心有灵犀。”
“诶——”
说罢沈应一抬步,跟在那队官兵身后就往城外走去。霍祁原想跟他在金陵四处走走,散散心调调情,谁知横生这么个枝节。霍祁举着折扇在后阻拦不及,只能满脸无趣地跟了过去。
他望了一眼湖畔的秦淮风光,心道句可惜。
这么好的风景,沈应竟然只想着去城外看文瑞抓坏蛋,真够没情趣的。
霍祁长吁短叹着跟上沈应。
两人路过的大戏台旁,正有戏班在排戏,唱词咿咿呀呀地飘出几句唱词。
‘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
原来是在唱西厢记。
两人来到城外,文瑞已经威风地抓了城外流民中几个闹事的头子。这段日子这群人在城外滋扰行人,来往百姓也深受其害。见他们被抓,进城出城的人立即围上来看热闹。
霍祁和沈应也混迹其中,两人挤在一起看文瑞耍威风。
沈应现在还对文瑞怎么跟着霍祁一起来了金陵有疑惑。文瑞是禁卫军统领,算起来是太后的人,怎么现在见天跟着霍祁,听霍祁的吩咐?
沈应拨了拨霍祁,向他示意官兵中的文瑞。
“你娘把……他给你了?”
他其实想说的是禁卫军,但又不会明说,只能以文瑞指代。只是这话被他这样一说,无端带了几分旖旎,霍祁怎么听怎么奇怪。
霍祁不由笑道:“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跟他有什么似的。”
等等以沈应的促狭,他未必不是那个意思。霍祁一把抓住沈应的手,向他怪笑着歪了歪头。瞧他怪模怪样的,沈应直接嗤笑出声:“我在说正事,你在想什么?”
“我想的也是正事。”
霍祁哼哼笑了几声,却没再放开沈应的手。文瑞曾是暗卫,现在被安插在禁军中,其实是先帝放在禁卫军中一招暗棋,想要保证禁卫军无论在谁手里,也不会对霍祁造成危害。
霍祁也不知道,这趟出门太后让文瑞跟着自己,是有意在试探,还是刻意在警告。
但其实霍祁也没有完全信任文瑞。
如武柳等人,同样是先帝留下的遗产,但霍祁毫不怀疑武柳会为自己而死。
但文瑞……
霍祁望着官兵中间那位正在盘问流民的青年将领。文瑞太有自己的想法,霍祁不怀疑有一天他会为了心中的正道反了霍祁。
这样一算,先帝留给他的那些遗产里,挑挑拣拣只有江山和暗卫还算厚道,从没辜负过他。
霍祁摸着沈应温热的手掌,凑到沈应耳边低声说道。
“以后文瑞在禁卫军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