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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让厨房做饭团,你走的时候不要忘记拿了。”
这声音很熟悉,传进我的耳朵里给了一些力量。我想起来了,这是铃木的声音。
坐在我对面的铃木放下棋子,手指收回到自己宽大的和服袖子里。
真好看。
无论是铃木还是铃木身上的家徽都很好看。
铃木没有成为铃木家主,他父亲还在那个位置上兢兢业业,但铃木家还不能打破御三家的格局。
“怎么还是这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我抬起透看向铃木,他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好奇道:“你在想什么呢?该你了,怎么还发呆。”
我没回答,垂眸从手边的棋篓里捻起一枚棋子举在半空中。
位置早已想好。
这盘棋本该在17年12月,我离开京都时完成。
的确是我快赢了没错。铃木没注意到我的陷阱,他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和我设想的一模一样。
再一个来回,我就赢了。
但我迟迟无法放下棋子结束这一回合。
“怎么了?”耳边响起铃木担忧的声音。
我该怎么说呢?
举在半空中的手垂下,放在桌面上。我偏过头,碾着手里那枚小小的棋子。
我该怎样告诉铃木,我的生命走到了尽头呢?
并且还需要他的帮助。
可巨大的愧疚感像狂风暴雨里的狂风一般,吹得我无法前进。
细细论起来,我一直都在找铃木帮忙。找他帮我做投资,找他帮我牵线搭桥,找他帮我查资料,找他帮我完成我的使命,找他拿饭团,甚至房屋中介和家政公司都是他帮我选好的。
他像一个圣诞老人一样,满足我每次的愿望。
我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是声带出问题了吗?不是,我现在健康得很。
只是身体很健康而已。
我从那个废弃水库回到东京,洗完澡后从乘着夜色只身赶往富士山的那两天里,我一个人望着富士山想了很久。我下定了决心,确认自己真的可以割舍一切后才回到东京去找硝子他们坦白。
可无论怎样,我都无法开口告诉别人我要死了。
是了。从前我一直觉得,‘只要活着就会有出口’,27岁走到出口的尽头时,我第二次渴望死亡。第一次是在知道外面的世界前。
在‘16’岁那年,甚尔狂妄着赴死后我开始怀疑这个理念的准确性。
‘出口’有那么重要吗?反正终点都是死亡,而且在寻找出口的路上我会遭遇很多的痛苦。
可在这等同于死亡来临的瞬间,我才终于明白。我想要的,不是出口,而是幸福。
无论是知晓世界的7岁,还是达到尽头的27岁,抑或是甚尔在我眼前消亡的‘16’岁,我想要的都是幸福,根本不是什么死亡。
“铃木,”我低着头哽咽道,“我要死了。”
铃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力气大到我收起眼泪,不担心自己的未来,只关心此刻的疼痛。
他平日那双布满笑意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什么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