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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宫贝阙 第16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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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蓉微去了十八娘的屋子。

十八娘身上其实已?经看不出旧时世家闺秀的影子了,她在?商道上浸染风沙,更?爱异域女子的打扮,身上饰物是色彩艳丽的宝石,腰间常挂一把价值不菲的弯刀,或者镶金嵌玉的马鞭。

傅蓉微道:“他?能在?华京打听到你的踪迹,是真?的不容易,十年间不曾放弃过,也是难得。”

十八娘道:“是啊,这情该领,他?惦记了我?十年,我?总归要当面道一声谢。”

傅蓉微道:“需要我?为你准备什么?”

“准备一个无人打扰的僻静之处即可。”十八娘甚至没有在?打扮上下功夫,只穿着寻常潦草的衣裳,提了刀便要去见人。

傅蓉微早将宅子的湖畔清了场,让他?们在?柳树荫下相逢。

十八娘一看那湖边景,道:“王妃有心了。”

傅蓉微:“可你并不欢喜。”

十八娘的神色坦然:“我?今日只是来见一位故人,此人没什么特殊,仅仅是旧年与我?比较亲厚而已?。”

傅蓉微道:“我?年纪渐长,心性稳了,慢慢的也见不得人自?苦了。”

十八娘道:“王妃,相爱与相守是两码事。即便没有十年前的那场变故,我?与庾先生此生也只能是陌路人。”

说完这几句话,迎春引着庾寒山出现?在?了甬路上。

傅蓉微对十八娘道:“你去吧,我?在?山亭里等你。”

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雨,青石板上湿滑,似庾寒山那般仪态无双的世家公子,都失态滑了半步。

“好?久不见。”

傅蓉微看清了庾寒山的唇语,她带着人转身离去,不再?窥探人家的隐秘。

十八娘刚才那句话说的极对,相爱与相守是两码事。

相爱凭心意,相守凭强求,傅蓉微对此深有体会?。

世上肯竭尽心力强求一人的,终究是少数。

曲江章氏,颍川庾氏,他?们就好?像是两座不可撼动的孤峰,足下千斤重,隔山隔海隔着万丈深渊,谁也不能向前一步。

除非他?们肯舍了家世,坠下深渊粉身碎骨。

十八娘已?经碎了。

庾寒山却仍旧是清贵的山间松石。

傅蓉微抚摸着腕上垂下的印章,想到了自?己身上。她又何尝不是碎掉的石头?,但是有个人曾经两次追上了她残破的影子。

第一次,是他?前世饮鸩猗兰宫。

第二次,是他?今世不舍不弃与她共赴沉沦。

“许久不见,十年了。”十八娘那双勾人的眼波世间罕有。

庾寒山瞧着陌生至极。

曲江章氏阳春白雪,养女儿讲究的是温婉娴雅,断不会?容许这种妩媚姿态。庾寒山记忆中的故人,年少时也是一派娴雅,与眼前这位女子的气质相去甚远。

庾寒山上下打量着她,心如明镜:“你一直知道我?在?找你。”

“是啊,我?知道。”十八娘坦然承认了。

“你明知道我?在?找你,却不肯去见我?,也不肯托人带句平安,你这是……”

“──我?这是当自?己已?经死了。”她微笑着:“我?叫十八娘,你今日如果是想来见章珩,那我?们之间无话可说。”

庾寒山:“十八娘……看来是摄政王妃身边的得力之人啊。”他?的目光定在?了十八娘腰间的弯刀上,意有所指。

十八娘拨了一下自?己的刀:“我?那不怎么体面的生意不小心开罪了王爷,顺水推舟便投诚了。”

庾寒山道:“一个多?月前,我?的一个朋友在?前往西?域的途中,给我?捎来了有关你的消息,我?已?有一个多?月夜不成寐,方才在?门外,我?踟蹰良久,依旧心乱如麻。”

十八娘疑惑道:“庾先生到底想说什么呢?”

庾寒山道:“我?今日来,不为昔日的章珩,也不为追思?旧事。我?是想为了将来,抛却樊笼竭力一世。”他?低眉拱手:“听闻北梁幼帝麾下求贤若渴,敢问?十八娘可否代为引荐?”

片刻后,山亭里,三人围坐在?石桌旁。

傅蓉微:“颍川庾氏,想要什么?”

庾寒山道:“权奸之人谈得失,赤诚之人谈恩义。颍川庾氏什么都不要,在?下庾寒山一介白衣愿助北梁光复河山。”

庾寒山就这么留在了华京。

傅蓉微脸上却不见喜色。

十八娘陪她坐在一旁支着头, 不知在思量什么。

傅蓉微叹了口气:“他确实诚挚,我不是不信,实在是不敢轻信。”

十八娘道?:“兹事体大, 警惕些总是好的,庾寒山他?……首先是颍川庾氏的家主,其次才是他?自己。”

傅蓉微望着她:“你们世家出身的人, 骨子里都这么冷?”

十八娘摊手?道?:“没办法,生下来家里就?是这么教的, 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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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须明白, 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不脱胎换骨是难以改变的。”

傅蓉微:“多谢提醒。”

庾寒山不肯以庾氏家主的身份入仕, 他?现暂居于封子行的府中, 以清客的名头自居。

这倒是把?封子行搞得十分无奈, 他?一个纯臣府上养清客算怎么个事。

天将亮未亮时, 封子行照例要去给萧醴上早课,临时起意?, 绕道?拐去了庾寒山的客房,问他?要不要一起。

庾寒山欣然答应。

姜宅,萧醴早早带着新玩伴邱允恭,在书房里一起温习功课,且摹了两张字,晾在了桌上。

封子行进门时, 带起了一阵风,桌上的字飘了起来, 被晚一步进门的庾寒山顺手?抄住了。

庾寒山抖平了纸, 赞道?:“好字。”

封子行看过后,也深感欣慰, 道?:“皇上的字进步不小。”

庾寒山把?字还给萧醴。

萧醴很好奇这位陌生面孔。

封子行介绍道?:“皇上,这位是庾先生,出身颍川庾氏,虽然年轻,但学贯古今,是位良师。”

萧醴礼敬道?:“庾先生。”

庾寒山已经看见了桌上的字帖,笑道?:“皇上这套《曹全碑》挺有意?思的。”

萧醴临摹这曹全碑有段时日了,封子行经庾寒山一点?,才注意?到?,疑道?:“皇上怎么摹起曹全碑了?何?处来的字帖啊?”

萧醴坦率道?:“是姨母所赠,让朕闲时摹着玩的。”

封子行:“王妃?”

庾寒山也诧异了一瞬:“封兄,您不觉得这字迹似曾相识吗?”

封子行曾任职翰林院,只要有心,自然能?看出端倪,喃喃道?:“这字迹……倒是像极了先帝。曹全碑正是先帝私下惯用的,这……王妃手?里竟然保存了先帝的墨宝?”

“你又错了,封兄。”庾寒山拿起了萧醴视若珍宝的字帖,说:“常言道?字如其人,先帝虽私下惯用曹全碑,但官文却常用庄重工整的隶体,所以先帝字里的根骨难免糅杂一股刚劲,但王妃手?里的这份字帖,虽有其形,却不得其意?啊。”

萧醴:“先生们在说什么?”

庾寒山把?字体还给了萧醴,温和道?:“没什么,世人不喜曹全碑,并不意?味着它就?不好,皇上若是真心喜欢,不必管他?人的眼光,练就?是了。”

十八娘一清早便又出门了。

庾寒山在书房里耗到?早课结束,也没等到?十八娘回府的消息,无奈先一步告辞。

封子行却不急着离开,请人通报,求见了傅蓉微。他?带着皇上临摹的曹全碑,想?弄清楚这件事。

傅蓉微正愁自己那几?株一日蔫过一日的牡丹,见封子行的时候也是一脸忧容。

封子行拿了字帖:“王妃,皇上说这曹全碑是你给的,我曾任职于翰林院,伺候先帝笔墨,这字迹与?先帝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这曹全碑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傅蓉微当初肯把?这字帖给萧醴,就?没怕人认出起疑心,当即糊弄道?:“先帝的字迹自然是先帝所留啊,皇上是先帝的血脉,自然该给他?。”

封子行不依不饶:“敢问王妃从何?处得来这先帝墨宝的?”

傅蓉微没答,反问道?:“怎么了?你觉得有问题?”

封子行:“我才疏学浅,看不出好赖,今日庾先生过府,一眼就?看出其中端倪,断言您手?中的这份字帖并非先帝的真迹。我思量了半日,越想?越觉得不安,能?将先帝笔迹模仿得如此相似之人,其身份和用意?不得不令人警惕。”

傅蓉微也顾不上惦记自己那几?株花了,道?:“哦?庾先生是怎么说的?”

封子行便将庾寒山的原话?转述了一遍。

傅蓉微头皮发麻。

以小见大,这庾寒山果然棘手?,不好打发。

傅蓉微怅然一叹:“原来如此,我也不大懂这些,大意?了……其实这份曹全碑是王爷从前留存的旧物,后来经我手?传给了皇上。此事我且记下了,等回头仔细问一问。”

傅蓉微暂且把?这锅扣在了姜煦的头上,谁若是想?了解内情,到?关?外找人去吧。

封子行只能?作罢:“既然如此,便只能?等王爷归京了。”

傅蓉微送走了封子行,在院子里拖腮沉思良久,心情却陡然间云开月明,庾寒山这般人才,若能?得他?真心相助,不愁大业难成。傅蓉微从来不畏骨头难啃,她还得找机会与?庾寒山细谈。

傅蓉微去找十八娘,没见着人,等到?了下晌,十八娘风尘仆仆回府了,傅蓉微立即赶过去逮人。

十八娘衣裳都还没换,就?被傅蓉微堵在了房中。

她喝了口?茶润喉:“王妃这是有急事?”

傅蓉微道?:“我准备与?庾寒山再谈一场,但我对他?这个人知之甚少,还得请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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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娘:“我能?帮你什么?”

傅蓉微道?:“颍川庾氏的家主想?必不会被人轻易拿捏,但我到?底不知他?究竟想?要什么。”

十八娘欲言又止,道?:“稍等我片刻,容我先洗去一身风沙。”

半个时辰后,傅蓉微与?十八娘对坐在房中,十八娘取了纸笔,亲手?画了一张颍川庾氏的家谱图,让傅蓉微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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