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家还有口缸子,等会我让人搬过来。”
“那我送两口碗过来。”
“盆子……”
“柴火!”
组员热情地商量着要把她这间牛棚塞满,江映梨被闹得头都大了,抬手一吼:“安静!”
见他们安静下来,江映梨又恢复那副恬静模样,“各位大哥、叔,你们不用给我送东西,我也没为你们做什么。”
组员对视一眼,沉默着。
最后一个年龄较大的男人开口:“听说你有办法让我们不用这么费力地翻地,所以想谢谢你。”
另一人道:“但我们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所以只有从这些小事方面来,希望你不要介意。”
又有人说:“我在地里干这么多年活,手都快合不拢了,但为了不饿肚子,只能拼了命地干。”
江映梨看向他的手,成爪般张开,关节粗大皮肤粗糙,和老树根一般粗短。
“真的很谢谢你!如果真的有办法,那你就是咱们全大队的恩人!”
“谢谢!”
七八个壮汉冲她弯腰。
江映梨也不知道现在自己胸腔中究竟是什么感觉,酸酸的,胀胀的,像是什么要破土而出。
在末世里,所有人都在勾心斗角,就是为了争夺活下去的机会。
上一秒还喊你姐姐的人,下一秒就能把尖刀刺进你的胸口。
所以她从来不敢信任任何人,人与人之间根本没有纯粹的感情,都是有所图谋。
闭上眼压下胸腔翻涌的情绪,江映梨道:“这事要看周大队长,他去公社申请了。”
“肯定能成!这事对我们村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就是就是!”
见他们的态度,江映梨心里揣了底,公社罚不了她。
“哎呀,江知青,你应该是回来吃午饭的吧?快让开快让开,别耽误了江知青!”
“哈哈,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江知青回见!”
人又散开,仿佛刚刚的热闹都是错觉,但屋里摆着的崭新木床告诉她,这都是真的。
江映梨取出棉絮准备铺上,动作一顿,又收了回去。
她来的时候皮箱不大,怎么可能装得下这么大一块棉絮。
先睡着草席,等有机会去公社的时候再去买。
吃完饭,江映梨回田里上工,然而连锄头都没摸到就被请到田边坐着。
美名其曰,她上午已经做完了一天的工作量。
寡妇儿子见她坐在那,在地里锄头挥得都快擦出火星子了。
组里的人都笑话他,说他这是又春心萌动了。
江映梨扫了一眼便挪开视线,磕着桌上的白味瓜子。
好像是组员自家种的,瓜子仁很小。
江津国从远处水沟里直起腰,冷冷看着她,视线不停在寡妇家儿子和她身上来回。
随后冷哼,在组长过来之前又弯腰通沟。
就不信她有什么好主意!
在国外学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学了什么,只会说外语,最后还不是只能做翻译工作。
还想在这里出风头?打肿脸充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