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迁想死的心都有了。
皇帝宠爱的人,有谁能害?
自然是被“同乘同坐”冒犯的人,舍皇后卫子夫其谁?
所谓“人彘”,是指当年吕后施于争宠的戚夫人身上的残忍肉刑。
“在太史令的心中,孤的母后,是高祖母那样的人吗?”刘据的声音,从父子身后响起。
司马谈、司马迁转过身,就见皇太子刘据、大司马卫青、嫖姚校尉霍去病、一干公卿、将军、列侯、宗室大臣公孙贺、公孙敖、张次公、苏建、张骞、赵食其、曹襄、路博德、赵破奴,等等都在,显然,都听到了司马家父子非议皇后的话。
“见过殿下,臣绝无此意。”司马谈躬身解释,却是那样的苍白。
“见过殿下。”司马迁似乎没有什么惧意,微微一躬,但不避讳的和刘据对视。
那是敌意!
既是中朝官,又与陇西李家有故交,刘据饶有兴趣望着肆无忌惮打量储君的司马迁,第一感觉,作品可以代入,但不能代入真人。
挨那一刀,不冤。
刘据没有再搭理他,扶起了下拜的司马谈,笑道:“太史令,孤的母后坚韧善良,望见于史笔之中,勿有伤害。”
“这是当然。”司马谈点头道。
凡是经历过善妒的废皇后陈阿娇时期的人,都能从当今皇后卫子夫的身上感受到那些人间美好的品质。
有国母如此,夫复何求?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哼从身边传来,但没有人在乎。
遥遥地,驭手抖着马缰,骏马展蹄,御车便隆隆冲上高坡,坡下绿色的苇草中正有被南军军士驱赶出来的几头小麂在奔跑跳跃。
御车转下冲锋,刘彻已经取下硬弓搭上长箭,百步之遥,一箭射出,领头的那只小麂立时悲鸣一声,倒在苇草中挣扎。
“陛下万岁!”四面山头上围观的南军军士一齐欢呼。
“万岁!”
“万岁!”
“陛下万岁!”
“……”
欢呼声中,其他的小麂趁机逃窜,也许是慌不择路,直冲冲地朝着刘据他们的方向而来。
驷马嘶鸣,车轮隆隆,气势非凡,从三箭之地外不加停歇地追逐着小麂而来,刘彻没有放下手中的硬弓,反而再次搭弓上箭,紧紧地瞄着跑动中的小麂。
几乎是瞬间,卫青、霍去病便从左右移动到刘据的身前,公孙敖诸将的位置也发生了变化,手不知何时握住了配剑的剑柄。
“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