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泥底仍然要拼命往上爬的鄙陋的求生欲望啊 ……这种肮脏的动物本能确实值得赞许,无论如何,挑战自身极限的行为都值得嘉奖!
远远屹立于人理之上,眺望着过去与未来的英雄王,曾掌管着幸福的都市乌鲁克、率领着可爱的乌鲁克民们见证着神代终结、赞颂着人类时代到来的的半人半神,狂笑着裁断他所开辟的时代的一切美好与丑恶。
“丑恶得无以言喻,不过也因此可爱!
“——但复仇鬼们,你们是否明白,被复仇缠绕的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直视天地啊!”
“……所以我和你完全合不来。”
等到了。
站在山峰向下眺望的言峰绮礼失控地向前跨步,想要离得近一些,更近一些,若非有assassin的阻拦,他会就此坠下崖壁。
——他等到了他想看的人。
李清河阴沉着脸,甩开差点要切断贞德aer手臂的宝具,站在最前方,和archer遥遥相对。
“你的存在方式,你那为王之道,你那半人半神的傲慢,你那观测人类的乐趣,通通让我不适。
“无论你是否因看透生死命运和人类星光,视野可以抵达那人类认知的彼岸、清晰见到数亿年前的星光的彼方而成为世界的观测者,你那从人类的挣扎中获得愉悦的趣味永远让我作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家伙——”
archer大笑。
“——竟然能道出王的些许真实,本王也就赦免你这身为愚民却敢窥伺王的放肆之罪了!”
拥有旁落如人,唯我独尊的强大自我,无视他人的残酷选择的王者自顾自地宣判。
人类最古之王所站的高度,与其所拥有的眼界及地位,人类永远无法企及。
无论是saber还是rider,都把身后的臣子与人民的利益与自身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们都只不过是人类后花园中的两朵比较好看的花而已。
而他。
吉尔伽美什他——
是不同的!
“正如你所言,这人类世界,无论何时都是我所漫步的庭院!我所做的一切,只是细细辨认着偌大庭园中盛放的葳蕤,从薰然的周遭中承认着无论是羸弱的花苞还是盛开到荼蘼的一切花朵,并在合适的时机到来时干脆利落地剪断冒犯了王之威严的乱花,仅此而已!”
“我规定善恶、制定律法;与神灵抗争,也与死亡为伍;接受着子民的供奉,也承受着臣子的恐惧与敬畏。在神明之末,在人类之初,我即是「万物之上的规则」!”
道德、善良、别人的传颂与眼光,对他来说都是轻若无物的东西。
什么是道德?乌鲁克的年代,他就是善与恶的化身。
什么是律法?制定了人类最古老律法的人正是他自己。
什么是土地和子民?五千年前,他承担了所有的一切,而这“一切”,不会随着时光的流逝与巴比伦的消失而有所改变,即使是五千年后的今天,这个世界依旧是吉尔伽美什的花园。
“既成为准绳、又成为律法、既承担一切、又挥霍一切——”
吉尔伽美什紧紧盯着李清河。
他红色的眼睛里,在数千年后,终于完完全全地倒映出了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