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按照他多疑的性格,他肯定派了人监视我的行动,我说不说谎都没区别。
“那你还敢回来?”
“因为太宰还在您手上。”我苦笑道,“我不可能不管他的死活。”
“我不记得你和太宰君的关系如此亲密。”森鸥外嘲讽道,“难道是因为那段财产分割不完全的婚姻?”
一针见血。
明明没什么财产需要分割,却几年都断不干净。
我和太宰的婚姻像一段游戏,一个笑话,就是不像婚姻。
婚姻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之上,但我们之间却缺少利益。
“森先生,我不想和您讨论那些。”
比起费奥多尔,森鸥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压抑了人类对于情感的追求,他们都不会理解选择为他人而不是更大的利益牺牲的那种英雄。
我忽然想起了太宰的朋友织田作之助。
那个收养了五个孤儿努力又写小说的男人,他虽然过得很贫苦,却心怀两种梦想,他为他人而活,也为自己而活。
多么幸运又伟大的家伙,他简直整个港口fia最富有的人。
我过去不知道他的事,太宰也从未跟我提起过,这是在今天查案时偶然得知的——不,这样或许是必然。
“您执意杀掉太宰的话,我无法阻拦,但是恐怕关于您的秘密,也要公之于众了。不,”
顿了顿,我在森鸥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继续说道,“更糟糕的是,关于fia不可告人的事,就要让异能特务科知道了。”
光威胁森鸥外本人没用,还得影响到他的港口fia。
“嗯?”森鸥外打算装死,“fia有你们异能特务科颁发的营业许可证,也一直合法纳税,我不知道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哦。”
“这个呢?”我拿出了一枚银币。
这是太宰在出事前给我的,具体用法没说,但我猜就是为了此刻。
森鸥外果然不笑了。
“太宰君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除掉一个麻烦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就像说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来圆它。”我提醒道,“森先生,请您慎重。”
“放太宰一条生路,不用和武装侦探社结怨,也不会得罪异能特务科,你知道的,我的同事坂口安吾也是太宰的友人。他很有希望成为种田长官的接班人。”
“杀了太宰,您将到处树敌,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那fia的损失谁来承担呢?中也君也不会答应的。”
中也连续失去两名下属,自然内心悲伤。
“很抱歉,这件事……我会自己跟他解释。”我朝森鸥外鞠了一躬,“我欠您一个人情。”
他终于松了口。
“太宰君现在人在地下室。”
“谢谢您。”
不久之前,我刚光顾过fia的地下室,这回再下去时,已经是两种光景。
一阶一阶,直到我听到了太宰爽朗的笑声。
“魏尔伦先生,你又输了。”
偌大的单人房间里,两名同样俊美的青年正在下将棋。
他们相处的倒是很愉快。
不出意料,森鸥外根本不会杀死太宰。
魏尔伦发现了我,朝太宰抬了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