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又要顶着头上被迁怒的伤口呢?
一个女人起哄,说受无妄之灾的人来找您负责了,其他人鸟作兽散,生怕也被这么迁怒一下。临走女人把一张对折的纸条塞给她,低声说死因查出来了,跟您想得一样,都写在上面。她以为森鸥外听不懂她们的母语。
终于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
少女慢吞吞地上下打量,她的第一句话是:“我不能给你开支票。”
森鸥外:“?”
第二句:“你家wi-fi密码是多少,我过两天还有网课。”
多么的好学,森鸥外免不了动心。
他明白她的意思,金钱上的补偿会让他看起来像被收买,最终导致自己步上一位倒霉鬼的后尘。也可能根本不需要理由,老首领看哪天太阳从东边升起来,就决定高高兴兴地处死他。所以要先下手为强啊,森鸥外苦恼不已,嘴上说:
“我不是那种人,您误会了。”
少女:“?”
森鸥外接着说:“这一侧的翼楼是上个世纪修建的,没装路由器。但我办公室的隔壁就是阅览室,平时人不多,网速也快。”
他定定地望着她:“您要去我那边上课吗?”
他已经连阅览室有会后空翻的猫这种借口都想了,大不了让十四岁的太宰君穿上玩偶服抵债,他的医药费从来没有付过。
-
从那以后森鸥外除了继续担任医生,也承担了向导的责任。为了聚会整条酒吧街被包下来,地下室里人人狂欢,同盟少主找了张桌子趴着写作业,弯着的脊椎像一张坚韧漂亮的弓。被路过的同乡姐姐一巴掌拍在背上:
“坐直了写。”
森鸥外说,怎么您的意大利导师给您留日文的作业。少主眼皮都不抬一下:“连他们的十代目都是日本进口的,我写日文的作业有什么奇怪。”
他存心讨好:“要不要我帮您写?我很擅长模仿笔迹。”
她嘀咕着你怎么敢羞辱我的尊严?被发现我可就要被浇上水泥沉进地中海了。森鸥外替她掖了一下挡住眼睛的碎发,如愿见到了他日后会在宝石堆里寻找的蓝色,温和道:
“那我就跟您一起沉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