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蹲在边缘往下看,虽然在六楼,但也感到一阵眩晕。
他不由地想,要是自己一直待着这里不下去,会有人发现他不见了吗?会有人来找他吗?会有人为他的消失而感到恐惧和焦急吗?
如果有,那这个人会是陈熠池吗?
想到那三个字,江宜的心怔忪了一下,接着自嘲一笑,三句话离不开陈熠池的习惯只怕他是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天台的呼啸而来的风只增不减,吹得惨淡的太阳都在剧烈颤抖着忽明忽灭,片刻之后,终是湮没于深灰的云海中去了。
在凌冽的风中江宜似乎听见了身后传来一阵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
沉重有力,还隐隐有些急躁。
江宜心下生疑,回过头去张望。
就在此时,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纷纷停下,突如其来的一声嚣张轻狂的声音在空旷的天台无限放大。
“你就是陈熠池?”
中午片刻,停了几多时日的雪又下起来了,开始似涅白的薄纱,温柔缱绻地试探着这个世界,后来便如倾沙一般,普天匝地,目之所及皆是茫然一片的清白。
陈熠池回教室已经是午休以后了。
走进教室,他习惯性地看向那个座位,然而这次却没有捕捉到熟悉的身影,他眸子微微一暗,如同落日西沉,最后一缕光霎时间被剥夺了。
刚坐下,王润康就屁颠屁颠跑过去,先看了陈熠池一眼,接着又瞅了瞅他旁边的座位,看到只回来了一个人时皱了皱眉,不由问道:“池哥,江宜没跟你一起回来?”
陈熠池靠在椅背,眼底似乎有了倦意,嘴上不太在意地问:“什么意思?他怎么会跟我一起回来?”
王润康攥着拳头捶了捶桌子:“池哥,你们不是被老袁找去谈话了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陈熠池淡声道:“没有。”
王润康:“?”
陈熠池:“老袁没找我们谈话。”
王润康表示震惊:“那你们两个消失了整整两小时?穿越了?”
当王润康第二次强调江宜中午没回来,陈熠池终于给了反应,他的目光落在旁边的座位,冰凉的椅子,书本参差不齐的书桌,还有桌角一杯没喝完的葡萄味优酸乳。
“……没回来吗?”
陈熠池说话的声音很低,像是在喃喃自语,王润康没听清,于是他倾身侧着耳朵他刚才说了什么。
陈熠池无所谓得摇摇头,肩膀却从后被人轻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