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柳湘似是很诧异,笑了笑,倏然脸色一变,“江宜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装得个小白兔似的天真无邪,居然敢在我面前勾引我儿子,你们干的那些事,打量着我都不知道呢?”
“你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也早就知道江宜的病。你瞒了我三年”陈熠池顿悟,“你在杀他。”
“他快死了,难道我就要救他吗?”柳湘冷笑,“他有病是因为遗传了他妈,我给他吃给他住,养了十八年,难道我亏待他了?”
陈熠池说:“不,你恨他。”
柳湘眼角微眯。
“从他三岁的时候刚来这个地方,你就把他当成一个避之不及的存在,甚至给他一个管家儿子的身份,把他当成陈家一个佣人。”陈熠池说,“你是在报复,对吗?”
柳湘不言,眼神里的温度却冷下来。
“可是江宜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上一代的恩怨,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背负,你们这些始作俑者,却高高在上,掌握着别人的生死!”
“那你为什么不保护他?是不想吗?”柳湘望着陈熠池,语气淡薄冷漠,“小池,你还是太弱了,连羽毛还没有长全,就想飞出去,这不符合常理。你既然什么也做不了,那就听我的安排,别再折腾了。”
陈熠池闭上眼,他周身似有一团黑雾包裹着,越来越浓,他挣脱不出,手臂紧紧绷着,直直地跪了下去。
“我求你。”
柳湘轻笑一声,起身,像打了胜仗的女将军一样仰着头:“我说的果然没错,你只会用种筹码了。可是你早知道的,这招对我没用。”
“那你想怎样?”
“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愿,保住那孩子的命,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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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在路边招呼了很久, 等来一辆出租车,他靠在后座上,怕身上的雨水弄湿座椅,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额头抵在车壁上,脸色惨白如纸,神志不清。
司机看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没到终点呢就把人给放下来,说什么也不肯多带一段路,生怕人死在自己车里,不吉利。
江宜在雨中,一只手护着手机屏幕, 低头去看导航。
只有几百米了,走也能走到,他舒了口气,一步一步往前挪着脚步。
忽然一辆黑色的汽车停到他面前,摇下车窗,露出一张带着墨镜的司机的脸,司机先开口说:“是江宜先生吧,我家少爷临走前叮嘱我照看好您,上车吧。”
江宜没见过他的样子,心里惴惴不安,往后躲了一下,说道:“我自己去找他。”
墨镜男皱了皱眉,失去了些耐心说:“他现在在医院做手术,形势危急,还是上车我带您过去吧。”
一听到陈熠池情势危急,江宜脑子就乱了,他犹豫了一下,向那辆车伸出了手。
他拉开车的后门,刚迈上去一条腿,忽得一道熟悉的声音模糊地传至耳边:“江宜,别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