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干涩,极力压抑着恨意和哭腔。
云旌喝着鸡汤,将江雨柔的反应尽收眼底,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只不过这姑娘挑衅在先,以她的脾气,她自然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只是现在又看到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云旌顿时觉得碗里的鸡汤不香了。
她叹了声,刚把碗放下,就听‘砰!’的巨响,病房门被暴力撞开。
咔嚓!咔嚓!
一群举着摄像机的人鱼贯而入。
刺眼的闪光灯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阎先生!看这边!”
“请问车祸是否与对家利用美色,从您这获取商业机密有关?”
“您和车上的女士到底什么关系,网传她是您豢养的金丝雀是否属实?”
……
记者如潮水般疯狂涌入,话筒和镜头一股脑地怼向阎承,混乱的人流把江雨柔撞到一旁,她一个趔趄,险些站不稳。
质问声尖锐刺耳,阎承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显然无力应付这突如其来的围攻。
这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挡在了阎承和咄咄逼人的镜头之间。
是江雨柔。
她张开双臂,本能地将阎承护在身后,身体因紧张而有些轻颤,长长的睫毛快速地扇动着,眼底迅速漫上一层水汽。
“别拍了,求你们别拍了!”
江雨柔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哽咽,“承哥哥刚脱离危险,经不起刺激,你们有什么问题,等他恢复了再说好吗?”
她姿态放得极低,言语间满是诚恳,小鹿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令人疼惜的惊慌失措。
江雨柔的出现以及她对阎承暧昧的称呼,立刻引起了这群记者的注意,几支话筒瞬间转向她:
“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谁?”
“你和阎先生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在他的病房里?”
江雨柔似乎被这直接的质问吓了一跳,她后退了小半步,几乎碰到阎承的病床。
““我……我只是他的一个朋友,””
她长睫垂下,咬了咬唇,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和羞涩,轻着音儿道,“承哥哥现在真的需要静养,医生说了,情绪激动会影响恢复的……”
她支支吾吾的,担忧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投向隔壁病床的云旌,“而且,云小姐也在这里养伤呢,她的伤势也不轻,更需要安静的环境休息。”
这句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指向性,但记者们的注意力立刻从江雨柔身上移开,齐刷刷地聚焦到云旌脸上。
原本嘈杂的病房,忽地一下没了声音。
众人皆倒吸口气——
云旌静静靠坐在床上,额间缀着一点血红,皮肤莹白细腻,秀发凌乱地洒在肩上,气质清冷出尘,美得惊心动魄。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每个人都怔怔地看着,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江雨柔依旧保持着那个护在阎承身前的姿势。
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段白皙脆弱的脖颈,仿佛刚才应付媒体就已经让她心力交瘁。
只有在她微垂的眼睫下,一丝极淡、难以察觉的冷意,悄然划了过去。
一时间,云旌被推上风口浪尖,咔嚓咔嚓的拍照声疯狂响起,闪光灯聚焦在她脸上,话筒几乎要捅进她嘴里。
“据目击者透露,发生车祸时,您就坐在副驾驶,请问您为何会与阎先生同坐一台车?”
“您和阎先生是什么关系?为何又同在一间病房?”
“您是他的秘密女友?地下情人?还是……色情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