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最先反应过来,眼中闪过兴奋:“殿下英明!吐蕃与阿拉伯私通,本就是谋逆之举!我大唐国力鼎盛,正该扬威雪域,一举荡平隐患!我愿领兵出征,誓破逻些城!”
虽说杜荷跟随太子走了玄武门,但他本身来说功绩不太够。
新政的功绩是不错,但不显得明显。
若能取得辉煌战功,那就完全不同了。
当然,这不是说他能为主帅,但只要跟着去,镀金一层就很好了。
魏征急道:“殿下三思!文成公主尚在吐蕃,开战恐伤其性命!且主动伐蕃,恐遭非议……”
李承乾语气沉稳:“文成公主有一千东宫护卫,安全无虞。”
“至于非议?吐蕃勾结外敌,威胁安西,大唐出兵平乱,名正言顺!新政四年,百姓安居,国库充盈,正是扬国威、固疆土之时!若连一个吐蕃都不敢打,何以谈‘教化万国’?何以让万国真正臣服?”
长孙无忌看着李承乾眼中的光芒,忽然明白过来。
太子殿下要的不是简单的破局,是一场奠定威望的战功!
他躬身道:“殿下远见,老臣不及。若真要开战,当先下旨斥责吐蕃‘私通阿拉伯,背弃盟约’,再以安西军为主力,调朔方、陇右之兵策应,确保万无一失。”
房玄龄也躬身道:“臣即刻让户部备足粮草,开通河西走廊转运通道,确保前线无断粮之虞。”
到了这份上,谁还不清楚,太子要战。
这个时候去反对,那就是跟太子作对。
只是话说回来,以如今大唐国力,应付任何战争都不算多大的事情。
李承乾看着大臣们终于转向战争议题,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没有主动提出伐蕃,却借着众人的议论,一步步将方向引向了自己的目标。
这场战争,不仅要破吐蕃与阿拉伯的联盟,更要为他登临大宝,铺就一条血染的威望之路。
“好。”李承乾起身,目光扫过舆图上的雪域,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决心,“传孤令:着安西都护郭孝恪整军备战,严密监视吐蕃动向;命裴行俭为先锋,杜荷为副先锋,各率三千精兵驰援安西。”
“房相、赵节筹备粮草军械;长孙尚书拟罪吐蕃的国书,正月十五前,务必让吐蕃知道,大唐的仁慈,只给顺者。大唐的刀兵,专斩逆贼!”
窗外的雪还在下,书房内的烛火却仿佛燃得更旺了。
李承乾决意征伐吐蕃的决策,绝非一时的权力野心,而是基于对历史走向的预判、现实战略的权衡与个人政治需求的多重考量。
这份决断的背后,藏着他对大唐未来三百年边患的预警,也藏着对教化万国蓝图的底层设计。
历史上,吐蕃绝非“和亲就能安抚”的友邦,而是大唐西南最持久的威胁。
安史之乱后,吐蕃趁虚而入,占领河西、陇右数十州,切断安西四镇与中原的联系,甚至在广德元年一度攻入长安,劫掠宫室。
终唐一代,吐蕃与唐朝大小战事数百次,从安西四镇到剑南西川,边境线常年烽火不息,消耗了大唐大量国力。
即便唐朝灭亡后,吐蕃后裔仍在青藏高原形成割据势力,成为中原王朝难以渗透的雪域壁垒。
如今吐蕃尚处于崛起初期,松赞干布虽统一雪域,但政权根基未稳,军事体系仍依赖传统骑兵,尚未形成后世与唐朝长期抗衡的实力。
此时征伐,正是趁其羽翼未丰而折之的最佳时机。
与其留待后世成为心腹大患,不如借当前大唐国力鼎盛之机,一劳永逸地将其纳入版图,从根源上消解千年边患。
从地缘视角看,吐蕃占据的青藏高原是东亚、南亚、中亚的交通枢纽。
向东,可威胁大唐剑南、陇右。向西,通过葱岭可联络阿拉伯、波斯。
向南,能辐射印度、东南亚诸国。
李承乾的教化万国蓝图,不仅需要西域商路,更需打通南北通道。
若能将吐蕃纳入掌控可利用青藏高原的牧场培育战马,补充大唐骑兵短板。
能以吐蕃为跳板,将农技、历法向南亚、东南亚传播,扩大“大唐文明圈”的影响力。
可彻底切断阿拉伯帝国与吐蕃的联盟可能,避免中亚、雪域形成夹击大唐的战略同盟,巩固大唐的霸权地位。
对李承乾而言,吐蕃不是远方的异域,而是必须掌控的战略高地。
控制雪域,才能真正实现东接中原、西通中亚、南联海疆的地缘布局。
吐蕃也是有经济价值的,雪域盛产良马、铜矿、药材,这些都是大唐急需的战略资源。
战马可补军事实力,铜矿可铸钱币、火器,药材可丰富中原医疗体系。
吐蕃的羊毛、皮革等特产,可通过大唐商路销往中原、西域,形成雪域资源到中原市场的经济循环,反哺新政中的民生、商业改革。
若能在吐蕃推广大唐农耕技术,改造河谷平原,甚至可新增数百万亩良田,缓解中原粮食压力。
毕竟这个时候吐蕃的气候条件还很不错,没到后世那么严峻。
这场战争,对李承乾而言,从来不是要不要打,而是必须打,且必须打赢。
再就是如何在吐蕃行教化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