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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最后还是走了萧骋提出的那道意见,没有任何人会有异议。毕竟在场的唯独燕羽衣,而偏偏只有他才能开口拒绝的场合,却因着实过于丢人而偃旗息鼓。
不知道路上有谁看见,也不想被发现,一路上有夜行洒扫的侍女经过,喊萧骋为长公子。
然而这些通通没能入燕羽衣的耳。
他只期望这里没人认得出他,从萧骋这里换身衣服尽快进宫,务必赶在明日兄长殿前拜礼前出现。
萧骋独居的西院距离后门其实是有段距离的,通常会从正门入,顺着去年才完工的,走车架的路直接乘坐抵达。但今夜实在是太晚,且出门是临时起意,并未打算惊动方培谨。
方家进出正门均记录在案,萧骋虽不必填名,但也得将随他同进出的人员逐个报备。
燕羽衣这张脸,在整个明珰就是张活字招牌,谁会不认得他。
大宸景飏王难得鬼鬼祟祟,将燕羽衣藏进自个房中。
“去找燕将军的衣物。”萧骋记得箱底应该还压着几件裁制妥当,却没找到机会送给燕羽衣的冬衣。
给燕羽衣做衣裳可真难。
面料漂亮的这厮不乐意穿,觉得太惹眼。低调些的颜色又太暗,萧骋又看不上。
两个人自相识,对穿着便时有焦灼。只是从前在狸州的时候,燕羽衣寄人篱下到还算是听话。
现在在明珰简直可以称作无法无天,挑三拣四什么都看不上,有时萧骋甚至觉得踏实故意找他不痛快。
渔山没跟着萧骋出门,见自家主子深夜抱了个人进来,以为是他去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顿时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放。
直至萧骋低声叫了句那人小羽,渔山这才凑上来询问:“主子,您是说哪件。”
“都拿出来。”
萧骋使劲掰开燕羽衣蒙在脸颊的手,穿着粗气将衣物领口解开,在房内走了几圈,忽地不知道该趁渔山去取东西时说些什么,于是扶着腰端起摆在桌案前已微凉的茶水猛灌。
其实不光是燕羽衣受伤,萧骋带队狼狈逃亡的那段时间,也颇受了些罪。
他几乎以为燕羽衣要让他死在铃铃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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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温暖,没多久,燕羽衣便热得主动脱掉大氅,将脚底已湿透的鞋子甩至脚凳旁,蜷着身体待在床角。
额头抵着帘帐,萧骋就坐在不远处歇息。
烛火将他脚底的影子无限拉长,好像遒劲挺拔的苍松,透露着肆意却又格外克制的张扬。
燕羽衣望着那道黑色失神。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与兄长争夺起出场的机会。
“燕羽衣”这个名字代表着燕氏此代的荣耀,已不再完全作为一个名字使用。
自幼受教皇帝陛下,这是燕羽衣的荣耀,更是整个将军府的尊贵。从燕羽衣出生起,便带有特殊的政治符号,将永远与洲楚的兴衰挂钩,与其共荣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