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割在脸上,我靠在树干上喘息,右手还攥着那块青铜片。
红绳缠着的袁大头贴在胸口,发烫,仿佛刚从火里捞出。
右耳裂开的血痂渗出新血,顺着脖颈滑进衣领,温热一瞬,随即被风吹冷。
就在这时,金手指又来了。
没有预兆,画面直接炸进脑子。
青铜鼎,三足两耳,鼎腹刻着九首蛇身的图腾。
一位身着紫金道袍的老者立于鼎前,背影朝向我。
右掌缓缓抬起,继而向下压去,掌心正对鼎口。
他没说话,但我听见了声响,仿佛自地底深处爬出的低频嗡鸣,一下下撞击着耳膜,连带着头骨都在共振。
鼎中液体泛着青光。
波纹的频率,竟与我手中铜片上的声波图完全一致。
我咬紧牙关,想把画面甩出去。
可铜片还在红绳夹层里,紧贴皮肤,残留的记忆如毒藤般缠住神经。
画面突然跳转。
老者将一块玉牌投入鼎中,火焰猛地窜高,转为幽青色。
背景中缓缓显现出九座山峦的轮廓,呈环状分布。
中央一点幽然浮现,正是抚仙湖所在的位置。
我膝盖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这不是推测,也不是幻觉,这是死人临终前的记忆残留。
触碰死物,看到三分钟画面,我的能力只认“死亡残留”。
而这块铜片,曾被无数人握过。
死在它旁边的人,用最后的意识录下了这场仪式。
我撑住树干,左手掌心划开一道口子。
痛感冲上来,暂时压住了头痛。
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枯叶上砸出一个个小点。
我盯着那些血点,强迫自己冷静。
仪式存在,长老正用玉牌与鼎产生某种共鸣。
而我手中的残图,恰好对应星图阵中的一个位置。
画面再次闪现。
这一次,背景是暗红色的石室,墙上挂满人皮经卷。
长老立于鼎侧,旁边绑着一人。
那人身着一件旧式旗袍,乌黑的长发如瀑般垂落肩头。
当我看清她的脸时,心脏几乎停跳。
居然是我母亲。
她双手被青铜链锁在鼎耳上,嘴唇开合,像是在喊什么。
我听不见声音,却读得出她的口型:“别来找我。”
下一秒,长老抬手,一柄青铜匕首刺入鼎心。
火焰暴涨,瞬间吞没她的身影,画面戛然而止。
我蹲在地上,鼻血滴进泥土,与刚才的血混在一起。
母亲从未被提及与守隐人有关。
她死于一场火灾,官方记录写得清清楚楚。
可眼前的画面不是伪造,金手指不会说谎。
死人不会编故事,他们只留下最后一刻的真实。
除非......她根本没死在那场火里。
我用匕首尖挑开夹克内袋,取出铜片,声波图依旧清晰。
我盯着它,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从古庙深坑到石棺,再到这铜片,所有机关的核心,都是回声。
而回声,需要声音的起点和终点。
如果仪式是一场巨大的声学阵法,那持图者,就是那个必须到场的声源。
我不是在破解机关,我在被引导。
我站起身,抹掉鼻血,沿着荒林边缘前行。
地面开始出现刻痕,极浅,被落叶覆盖,若不俯身几乎看不见。
我蹲下,用匕首拨开腐叶。
刻痕的走向与铜片上的声波图完全吻合,连转折角度都一致。
这不是巧合,是留下的行进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