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秦贼长公子,再看看汝!同为君王长子,汝怎的就不能射杀敌军千夫长,而只能坐视其射杀我军千夫长?”
冒顿很想自辩。
冒顿也是匈奴排的上号的勇士,精善射术、骑术,技术不逊于寻常射雕手。
但那扶苏绝不是寻常的射雕手,而是射雕手中的射雕手,遍观匈奴军中也没几个人有资格和他对射,冒顿又岂能是他的对手?
更重要的是,扶苏部最差的甲胄都比冒顿部千夫长的甲胄更加精良,就算是冒顿善射,也难破甲啊!
但冒顿也知道,他说出这话后只能迎来头曼愈发猛烈的讥讽,便强忍心头不忿,佯做乖顺的说:“是儿臣无能。”
“儿臣有罪!”
“有罪?”头曼声音愈怒:“是吾有罪才是!”
“吾本以为汝有些勇武才华,更因汝乃是吾之子,故而不顾汝身无功劳便擢汝为万夫长,令汝统帅万骑。”
“而今日,汝率万骑于河岸边围困秦军一千五百骑,非但未能歼灭秦军,甚至未能阻截敌军退路,眼睁睁看着秦军渡河而逃,更还致使两名千夫长、七名百夫长、一千一百六十五名儿郎魂归长生天!”
“废物!”
“吾罪在不该生出如汝这般废物!”
“吾罪在不该让汝这般废物丢尽挛鞮氏脸面!”
“来人!”
“将冒顿给吾叉出去,祭与长生天!”
冒顿悚然抬头,悲声哀求:“阿布(父亲)!!!”
宝勒尔也赶紧右拳砸心请求:“单于息怒!”
“秦贼长公子诡诈狡猾、骤然突袭,寻常将领都很难反应过来,冒顿万夫长遭逢败仗也是情有可原。”
“眼下秦军正陈兵于黄河东岸,与我军隔河相望,我军趁虚突袭之策恐已难成功。”
“末将以为,现在最重要的并非是问罪冒顿万夫长,而是思虑如何攻破对岸秦军的防线啊!”
成格勒等一众与冒顿母族关系较好的将领也纷纷上前,劝说头曼饶冒顿一命。
伊藤竟也开口道:“本将以为,如何处置冒顿万夫长是胡国内部事务,与本将无关,但不该影响我军士气。”
月氏早已探明了头曼突然进攻月氏的原因,就是为了借月氏之手杀死冒顿。
伊藤不在意冒顿的死活,但伊藤很乐意给头曼添点堵。
见众将甚至是月氏将领都在为冒顿说话,头曼不得不放弃这次良机,沉声道:“既然诸位将军皆为这孽子美言,吾亦并非听不得劝的单于。”
“令!”
“罢免冒顿万夫长之位,改为千夫长,令千夫长冒顿此战务必奋勇杀敌、以赎其大败之罪。”
“若是此战战功不足以将功赎罪,斩!”
宝勒尔等众将苦劝连连,头曼却再无丝毫退让。
冒顿只能声音苦涩的右拳砸心:“谢单于!”
“儿臣愿为先锋,为单于亲自擒回秦贼长公子!”
头曼冷声呵斥:“再令汝为先锋,致使儿郎们战死沙场乎?”
“不准!”
既然已经确定了对岸仅有一千五百骑,那立功的机会自然要交给吾的亲信,哪能交给你?
头曼深深的看了冒顿一眼,而后便转过头,满眼热切的看向对岸秦军,朗声喝令:“令!”
“立刻打造浮桥,万夫长拉克伸部强攻东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