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这八毛,就连八分钱,都别想从这老太太手里抠出来!
苏晓芸神清气爽,两人快步回了知青点放东西。
“这时候不早了,咱赶紧上工去吧。”她掏出那两副毛线手套,吹去上头一层浮灰,“咱们一人一副!”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地头。
这时候日头正毒,道路两侧的玉米秧子都被晒得蜷了边。
望不到头的土地和黄坡,发蔫儿枯黄的野草抓不住土,风一吹,黄沙直接漫天卷着飞。
近些日子没有足够的水灌地,玉米秧长得抽条又苗细,估计到了秋收,粮食起码减三成。
土坷垃踢在脚尖,带不起半点潮气。
苏晓芸看着周遭萧条景象,鼻腔气管都跟着火辣辣的痛。
空气太干,她才出来没多久,嘴唇就裂开了白纹。
冯晚晴抬手挡在额前,“这天气热得燥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下场大雨。”
苏晓芸看着远处万里无云的天,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要想下雨……可有日子要等呢。
还是老规矩,两人结伴到了东边地拢。
几沟玉米地裂开手指宽的缝隙,脚底下土块碎的像沙子。
苏晓芸直接从兜里抽出块布,暗色蓝麻布往头上一系,她撸起袖子就开干!
不就是拔草锄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她二话不说就是赚!
只有工分多了,发到的粮食和钱票才能够活着。
她和冯晚晴虽说是结伴干活,可在地头也不能多说话,否则就是偷懒,要挨批评的。
而苏晓芸不看不知道,真正干起活来才知道这地界干到什么程度。
接连几月不下雨,这地里又干又烤的慌。
一锄头下去,根本看不见湿土。
“这地……是半点水分都没了。”
就跟干抹布一样,拧都拧不出水。
苏晓芸微微拧起细眉,地头越干越难挖。
下去半小时的功夫,她也不过锄了半垄沟。
刚停下来抹把汗,就听见杨宏富那响亮的粗嗓门。
“大家伙都加把劲干,天干地旱的,咱村里水井都跟着降了线。”
“南头那片地长势好,来两队人去抢收早棒子!”
扭头一看,杨宏富蹬着黑布鞋正站在地边上。
往后挺直的腰板带的衣襟短了几寸。
苏晓芸抬头时,杨宏富正好也盯过来,阴险老辣的脸上闪过得意,“我看有些女同志也挺能干,不逊色于咱村里老少。”
“天气干得半滴雨也不下,为了庄稼和咱全村生计,我叫几个女同志去蜂潭子挑水。”
“大家伙踊跃报名啊,这是奉献精神,县里都要倡导咧!”
话是这么说,可他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苏晓芸不放,“我看苏知青本事不在地头,除草沟得太慢,那你这么个进度下去,养分早被杂草夺完了。”
“以后挑水的活儿,就归你了!”
苏晓芸闻言,手里锄头“唰”地杵进土坷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