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舜卿立刻露出得逞的笑脸,告诉他,自己已经在裴少成那里替他申请好了位置。吟松这时候才知道,自己的所有反应,早被自家少爷料定了。
裴宁的部队开拔那日,主仆二人都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衫,在柳舜卿枕头底下留了书信说明去向,便悄悄溜出去找阿全汇合,上了事先为他们安排好的马车。
柳舜卿跟裴少成同乘,吟松跟阿全同乘。
裴宁将军百忙之中在儿子的马车边看见柳舜卿,也只轻轻点了点头,跟马车左右的护卫多嘱咐了一句:“好生看护柳公子。”
等裴少成也上了马车,才发现柳舜卿怀里还抱着个精致的木头笼子,笼子里是多日不见的小兔子云少。
裴少成忍不住扶额叹气:“你怎么还把它带上了?”
柳舜卿理直气壮道:“我是它主人,我不带它,谁来照顾它?万一它想我了,又该怎么办?”
裴少成摇头笑道:“知道的,晓得你这是去战场;不知道的,还当你要去云游四方呢!”
柳舜卿也跟着笑道:“你说过一定会护我周全,那我当然也能护它周全,是不是去战场,又有什么关系?”
裴少成不再说话,只笑而不语伸手逗弄小兔子。
骑兵、步兵、辎重、粮草陆续出发,柳舜卿坐的马车晃晃悠悠,也跟着队伍缓缓出了城门。
他掀开帘子探头往后看,京城高大的城墙在车队激起的尘烟里越来越远,越来越矮。之前积聚了几天的兴奋、紧张,在这一刻突然间荡然无存,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惆怅和黯然。
裴少成从旁觑着他的脸色,低声问:“怎么了?后悔了么?”
柳舜卿转回身摇了摇头,垂眼道:“没有。只是,一想到父母亲和祖母看到我留的书信,必定会忧心焦虑,心下有些不忍。”
裴少成轻轻捋了捋他的发丝,低笑道:“男儿大了,总会离开父母的羽翼,这是迟早的事,你也不必太过内疚。”
柳舜卿缓缓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平阳侯府整个白天一直都很平静,直到晚上掌灯前才发觉异常。
府里对柳舜卿自小散养惯了,他一贯出入自由,在外面呼朋引伴、彻夜不归也是常有的事。
这天,他和吟松从早上出去到傍晚未归,原本也不是什么引人瞩目的事。
丫鬟照琴想起他有件衣服上的玉扣需要换,便去他衣橱里翻找。找了半天,不光没找到这件衣服,还发现衣橱莫名其妙空了一小半,好几件夏秋季节的常服都不见了踪影。
侯府防守严密,不可能遭贼。照琴担心是院子里的下人监守自盗,在柳舜卿屋里一阵翻腾,查看有没有遗失其他贵重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