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浆色白如玉,香味醇厚绵长,是城中百姓最爱的饮品。
刚走入酒楼,年轻机灵的小二把抹布往肩头一甩,笑眯眯走来迎客。
逢雪记得,在师姐最初布置里,小白豆浆铺的掌柜和小二——老白与小白这对父子,是由花间一对蜜蜂变成。
蜜蜂嗡嗡嗡在酒客间飞来飞去,热情洋溢,不知疲惫。
云螭如今的妖怪换过几轮,不知小白父子,是否还是原来的蜜蜂。
逢雪嗅见空气里飘来的蜜香。
看来人还没有变,还是那对蜜蜂父子。
酒楼大堂,说书人侃侃而谈,拍案惊堂。不少人端着碗豆浆,一碟花生,听得津津有味。
熬豆浆的大锅就摆在外面,柴火烧得猛烈,老白时不时用长木勺搅动豆浆,撇去上面雪白的浮沫。
煮开后,又捡出几根柴,将火转小。
反复几次,豆味极其香醇,其中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蜜香。
许多人捧着大碗,在外面排成长龙,就等这口新熬的热乎豆浆。
逢雪也挤在人群里。
“老爷子,你这豆浆里是不是添了什么料?”青年斜倚在柜台,笑吟吟地搭话,“怎么尝着有股花香?”
“公子真是行家。”老者抬头笑道:“这都能尝出来,我们家豆浆,添了一些花蜜。”
“我尝尝,”他轻轻一晃,空碗登时满溢,盛满一碗滚热豆花,浅酌一口,笑道:“是槐花吧。”
老者呵呵笑着说:“不错不错!在我们酒楼后,就有一株大槐树,每年槐花开时,我们会采花制蜜,放在豆浆里。”
“老板把独家秘方说出,就不怕被旁人学了去?”
老白笑着挥手,搅动沸腾豆浆,“怕什么?就算学去,他们也做不出咱家的风味。”
“老板,槐树木旁藏鬼,据说招魂藏阴,开在坟地上,”青年低了声音,“你们酒楼就不曾闹过鬼吗?你说这碗豆花,像不像活人热乎的脑浆。”
豆花被吞入口中,他弯起如画眉眼,姣好唇边挂一点白,似妖魔般蛊惑道:“真是又软滑又香甜,可惜盛具是破碗,不是活人的脑盖骨,是吧?”
四下一片死寂。
行人直勾勾望着他,瞧得太入神,眼珠子瞪出眼眶。
滴滴答答,听取涎水声一片。
趁着众人注意被吸引走,逢雪悄悄靠近,往大锅里掸了掸一点符灰。
黑灰融入锅里,眨眼消失不见。
她打量圈被稍蛊惑就异变的鬼,找不见一个正常人的身影。
看来云螭的鬼比人多多了。
“哈哈哈,”叶蓬舟笑道:“开个玩笑嘛,老板莫气,我请客我请客,请大家都喝一碗豆浆。”
他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