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我怎么样才不算有失偏颇?要么我这个村正不当了,让给你当?”白诚当村正多年,各种场面见的多了,自有一套法子对付这些人。
无人敢接这话,叫嚣的最狠的几个也渐渐消停下来。
“红袖,你来说说原委。”
墨红袖上前,有条不紊地将事情的经过简述了一遍。
“契书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墨红袖将契书递给他。
白诚看完,扬起契书对着闹事的人质问道:“白纸黑字写的分明,红袖替白路支付二百两赎金赎回入伍名额,白路自愿以工抵债,限期三十年,若要违约则需支付双倍银钱,与红袖所言分毫不差。你们大字不识,就敢空口白牙说她诓骗你们,她骗你们什么了?”
“她……她不是跟白老三家关系很好吗?怎么会……”
众人面面相觑,尽管铁证如山,但仍抱有一丝侥幸。
“清风,去把白路一家叫来。”白诚道,“既然你们还是不信,那就把人叫来,你们当面问问到底是真是假。”
白清风很快喊来白路一家四口。
“伯伯,这契书的确是真的。”少年毫不怯场,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我不想入伍,我爹我娘也没钱给我赎身。我娘说宁愿让我给红袖姐姐做工也不想我去送死,所以我们就跟她借了钱,签了契书。”
一群人登时哑口无言。
“我家日后需要很多长工,诸位可以考虑考虑,若觉得合适,现在就可与我签约。”墨红袖慢条斯理地把契书收回荷包里,“我保证明日就能把钱筹齐,替你们拿到官府的免征文书。”
无人应声。
应征入伍虽然风险大,但好歹管吃管住,朝廷高兴的时候每个月还能领一些银钱。只要不打仗,其实是个不错的差事。可要是签了这契约,就相当于卖身给了墨红袖。整整三十年啊,要白给她做工。这三十年要是都待在军队里,说不定还能存下几两银子。
他们算来算去,只觉得墨红袖比官府更黑心,当然不愿意跟她签这种契约。
“算了,我们家穷,我们认命。”
“等等,让你们走了吗?”白诚沉声呵道,“都给我站住!”
“干……干什么?还不让人回家了吗?”
“是谁挑唆你们过来闹事的?”白诚道,“今日不说清楚,谁都别想走。”
“张强,方才属你喊得最大声,看来是你把这些人组织起来的。”白清风指着一名又瘦又黑,脸削似鼠,目露精光的中年男人道。
“你……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是我,你少冤枉人。”张强被指之后立刻炸毛,然而一看眼前站的是比他高出大半个头的白清风,瞬间又偃旗息鼓,嘟嘟囔囔地挪到了自己婆娘身后。
“不是你啊,那就是你了?”白清风又指着一个头发花白胡须参差的老汉道,“王三伯,我红袖妹妹是哪里得罪你了?”
“小子别瞎说!”姓王的老汉连忙撇清干系,“我……我也是听旁人说……说……总之是跟着别人一起来的。而且我大家都看见了,我一直站在后头,都没往前去。村正,我可什么都没干。”
“那到底是谁!”白清风忽然发狠,把所有人都吓得一颤。
“是……”
十几个人眼看今天不能轻易脱身,犹豫过后,开始把责任往旁人身上推。
“村正,我们是听张强他婆娘说的。”
“你给我闭嘴!少污蔑我!”张强媳妇一蹦三尺高,吐沫星子喷的对方满脸都是。
“我是不是胡说大家心里都清楚。”对方也不示弱,声音立即比方才大了数倍,嚎的半个村都能听见,“是你说你亲眼瞧见红袖帮着白老三家付了赎金,还说她现在赚了大钱,二百两银子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们上门来求一求,说不定她看着我们可怜,就发发善心替我们把赎金给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