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英抽不出时间与它说话。她正在以一种闪电般的速度极速奔跑着。
她的身影穿过满是水光的街道,飞过满是藤蔓的拱桥,终于来到了那个地方。
暗街。
是鬼草原来在的那条街道。
因为昨夜那场激烈的战斗,周围的房子都已经坍塌殆尽,现场同时残留着水淹和火烧的痕迹。
日光毫无保留地从街道上方落下,照亮了地上的水洼。被吸干的白骨凌乱地倒在水泊中,边上还散落着零散的水草。
“这里。”
白拂英站在暗巷前,用双眼打量着这条空荡荡的街道。
魔火猛然意识到了她的想法:“你怀疑鬼草会选择在这里扎根,是因为这里浊气最浓郁。而浊气最浓郁的原因,就是祭器在这里。”
白拂英颔首。
她环视着这条街道,试图在街道上找到什么异常的地方。
可惜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水滴从屋檐滴落的声音时不时响起,在她脑海中溅起层层涟漪。
白拂英心中估量着这条街道的方位。
恰巧,这里就在她之前画出来的那个人形中,且正好是人形腹部的位置。
“说起来,这里浊气确实是比其他地方更浓郁。”
魔火也跟着思索起来。
“不过,浊气的浓郁程度和地形、地势等因素都有关联,也不能仅凭这点就说祭器在这里。”
白拂英垂下眼:“找找看吧。”
反正这座被水浸泡得开始腐朽的城市,也没有其他探索的价值了。
魔火想了想觉得也是。
于是,白拂英走在这条街道上,仔细地搜查起来。
比起之前,她搜索得细致了许多,连一些隐蔽的地窖、已经倒塌的废墟都没放过。
魔火正好能感应浊气,白拂英就让它感知浊气浓郁程度,作为一个大致的参考。
但据魔火所说,这里的浊气时浓时淡、时聚时散。有时候好像就在面前,有时候又好像逐渐飘远了一样。
它一直无法准确判断浊气的情况。
白拂英走进一处废墟中。
什么也没有。
里面只有破碎的家具,以及潮湿的水汽。浊气像是雾气一样,
若隐若现,仿佛捉弄着想要抓住它的人。
突然,白拂英听到了一个声音。
它好像是从废墟外的街道上传来的。像是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从水渍上面爬过所发出的,一种刺耳又恶心的声响。
“它回来了。”魔火说道。
白拂英将手按在剑上,俯身钻出倒塌的低矮门柱。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道黑乎乎、几乎分辨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的影子。
“鬼草。”
白拂英看着它。
鬼草也在同一时间感知到了她,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是你!魔火,是你!”
因为水被放干,它无法再像之前一样借助水的力量,只能蠕动着朝她所在的方向爬过来。
眼见着一段黑色的水草已经来到了她面前,马上要接触到她的脚面,白拂英神色一冷,长剑“乒”地一声钉在水草上。
她力道之大,甚至将长剑都钉进了青石砖的地面里。
鬼草哀嚎一声。它本来情况就不太好,被白拂英这么一钉,更是雪上加霜了。
看到老乡倒大霉,魔火幸灾乐祸:“啊哈哈哈哈,白拂英,干得漂亮!”
白拂英微微俯下身,耳后的发丝轻盈垂落在半空中。她顶着一张无害的脸,轻声问道:“你怎么活着回来了?”
“你……”
鬼草本来打算破口大骂几句。但白拂英轻轻转了下剑柄,它就马上老实,用尖细的声音将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
原来,这家伙见打不过,就选择了装死。
江家众人见它一动不动,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鬼草抓住这个空档,直接打碎了阵法,吸干了两名修士。
有了灵力的补充,它消耗掉的力量恢复了许多。
就是靠着这些力量,它和江家众人鏖战了大半日,又吸干三人后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