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攸摘下氅衣上的帽子,抬眸看着他,“沈霖珲一夜没回来。”
十有八九已经被西山山匪抓走了。
“嗯,”褚骁自然是知道这件事。
他的人在西城门守了一夜,只看到沈霖珲出去,没看到他回来,大概就能猜到沈霖珲如今的处境。
他今日来见沈攸,穿的是一身深色的束袖劲衣,腰间蹀躞将劲腰束紧,似是将所有蓬勃的力量都束缚住。
沈攸顿了顿,才明白过来,“要去西山了?”
“是,”褚骁点头,“待会儿就出发,准备夜袭。”
沈攸转过身,看向圆桌上的一个小木盒,“那是西山的山匪送过来的。”
褚骁剑眉微挑,似是猜到了里边是什么东西,却还是问道,“装着什么?”
“是沈霖珲的断指。”
他们乔装打扮入城,只为了送来沈霖珲的断指,好让沈耀筹重金赎人。
但从沈霖珲离开沈府的那一刻开始,沈攸已然猜到这个可能性。
因此早早就将今日侯府门口当值的小厮换成自己的人,拦下这个木盒。
如此一来,沈耀和陈秋蓉便不可能收到沈霖珲被绑的消息,也就无法破坏她的计划。
西山的山匪等不到侯府的回信,反倒等来了刑查司的剿匪大军,可想而知,他们会如何处理沈霖珲。
褚骁将那木盒嫌恶地拨到一边,“这种东西,不用脏了眼睛。”
沈攸抬眸看着他,突然试探问了句,“褚骁,我这么报复沈霖珲,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设计沈霖珲在斗蟋场里不断地输,再引诱他到西山抓斗蟋,如今又截走断指,几乎是断了他唯一有可能的求救之路。
这般置人于死地的做法,寻常人应该很难接受得了。
可褚骁岂是寻常人?
他握着她的手贴到自己颈侧,以肌肤温度为她暖手,低声道,“若是换了我,他大概连个全尸都留不了。”
对沈霖珲的杀心早就有之,若不是知晓沈攸想自己处理他,褚骁绝不会留沈霖珲到现在。
沈攸性子娴淡冷清,向来不喜与旁人争什么。
可她并非是只会哭哭啼啼、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姑娘。
褚骁反而觉得这样很好,有仇必报才能护住自己和身边的人。
不过此时此刻,他显然不想花太多时间和沈攸讨论沈霖珲的事。
他低首,高挺的鼻梁轻轻蹭在她脸颊边,是想要求吻的意思。
然而热息刚喷洒过来,沈攸已经眼疾手快地抵住他的胸膛,看着他道,“我对谁都是这样,所以...”
“我不会再做那样的蠢事,”褚骁心口猛地一缩,“如若违背,任由你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