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五味杂陈,想说些劝慰的话,却好像有什么堵在嗓子眼,把她变成了哑巴。
慎夫人强撑着,亲自送她上马车,却在将要出门时,撞见了急匆匆归来的慎侍郎。
夫妻二人像是一同老了十几岁,慎侍郎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衣服皱巴巴的,胡子纠缠在一起,像是好久没打理过。
看到姜浮,他浑浊的眼睛一亮,陡然生出许多希望来。他是绝不可能拉着一个小辈问东问西的,只能问自己的发妻:“瑞云她……”
慎夫人眼睛又蒙上一层水光,轻轻摇了摇头。
慎侍郎便懂了,双手颓然的放下。
慎夫人道:“你找到那个吴生了吗?”她心底还抱着一丝希望,这个人说不定可以让女儿萌生生意。
慎侍郎道:“……人是找到了,只不过带不回来了。洛州多水匪,吴生的尸体,被人发现在小路旁报了官。”
慎夫人:“……居然如此。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她望着姜浮,骨子里透露出来疲惫:“阿浮,我……实在是……让我身边的如明送你回去吧。”
姜浮忙道:“伯母保重身体,我自己回去即可。”
告别了慎侍郎夫妇,乘着马车从慎府的大门出来,竟突然有种恍惚隔世的感觉。
雪簇不解道:“好奇怪,为什么慎娘子那样温吞的人,却非死不可呢?她爷娘一片爱女之心,倒真可怜。”
可怜吗?
姜浮道:“父母之爱子,为之计之深远,可谁又知道,自己给的,就一定是子女想要的呢?”
雪簇道:“不晓得,既然疼爱女儿,可为什么吃也不给放开肚皮吃,还三头两天的罚人。幸亏我是个孤儿,没人这么管我。”
姜浮无奈道:“不是应大将军把你捡回来的吗?他不管你?”
雪簇道:“当然是管得,只不过嘛,捡得太多,他的将士也太多。应将军只有一颗心,里面放了这么多人,不可能管得过来。”
姜浮点头道:“确实如此。”想着刚才的光景,慎瑞云怕是真的活不成了,姜浮又道:“洛州离玉京城这么近,居然水匪横行吗?这也太……”
念头一转:“你去联系控鹤卫,替我查一查吴生之前在玉京发生的事。”
雪簇虽然不解,一个死人,还查他做什么,但没多问什么,点头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