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浮总觉得,别人口中的吴生,都是那副模样,一个轻浮的浪子,可慎瑞云又不是睁眼的瞎子,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男人呢?
虽然有走投无路死马当活马医的嫌疑,但总不应该……
回去见了阿娘,姜夫人只照例问了话,听到慎瑞云一心求死,脸上悲戚之色大显,道:“阿浮,你看到了,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为了一个野男人,抛下父母,能落的什么好下场?”
姜浮无奈:“阿娘……”她听出姜夫人含沙射影的意思,可是慎瑞云想要寻死,不是真的为了那个吴生。
她想要辩驳,可阿娘不会被说服,她只会固执己见,认为慎瑞云是被迷了心窍。
即便在此之前,慎瑞云是她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样样都好。
姜夫人又道:“阿清的婚事定下来了,是许学士的次子。那是个齐整孩子,人长得俊俏,行得正坐的端,有空你也多劝劝你阿清,让她放下心里那些邪魔外道吧。”
许学士的次子是谁,姜浮不知道,也不抱什么希望,“二叔母这次,怎么不给阿清姐姐挑一个勋贵子弟了?”
许学士寒门出身,科举做官,他的儿子将来前途全靠自己拼搏。许氏生性谨小微慎,最怕别人说她不贤良大度,给姜清挑了个门第不显的婆家,不怕别人说她苛待庶女,为母不慈吗?
姜夫人呵呵笑了几声:“你们这些小女孩家,没见过什么世面,只知道高门显贵看起来威风,便一心向往,殊不知,那才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呢。寒门学子家贫些,可人口简单,低嫁过去,娘家也好撑腰。”
这又是说她了,三番两次,姜浮不太高兴,“阿娘说话好没意思,瑞云找了个真的穷书生,你又觉得她是鬼迷心窍,我要嫁东宫,你又觉得我这是攀权附贵,心思不纯。说到底,不过就是你们选得才是好的。”
姜夫人止不住发愣:“你这丫头,还没做人上人,先疯魔了?”
姜浮道:“明明是阿娘屡次三番拿话刺我,还倒打一耙,既然我在这儿碍眼,我走就是。”
说罢她行了礼,不待姜夫人反应,扭头离去了,心里苦闷一点不少。
为什么天底下的父母都是如此独断专行呢?
她叹了口气,怎么想也想不通。
等到怒火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愧疚,阿娘虽然老是拐着弯儿说她,但总是为她好,自己刚才那样说话,是不是太伤她的心了?
不由和慎瑞云共情起来,这世间的爱恨,哪里是一清二白的呢?
妙嫣过完年就不来了,院子里的管事女使就变成了寒酥,她和姜浮同岁,是家生子,爷娘都在姜府为仆。
寒酥性子沉静内敛,只话少些,妙嫣少不得要跟她交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