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满面,亲眼看着宫人们将东西抬入姜浮的院子,又跟她传达谢闻的意思:“这个叫做波光锦,看起来就像是湖光一样,波光粼粼的可好看了。”
姜浮脸一红,李端厚继续说道:“这段日子,殿下实在是脱不开身。元夕时候,玉京定要举行灯会,娘子可一定要出来看看。”
他意有所指:“虽然是晚上,没有日头,但在灯光照射下,这波光锦也是好看得紧呢。”
送走了她,琉璃装作无奈的样子抱怨:“哎呀,离元夕还有十几天,妙嫣姐姐还不在,这波光锦的好料子,别让我们这些笨笨的糟蹋了。”
盈枝真诚发问:“啊?娘子的冬装都做好了,年都过了,马上就要春天了,还做新衣服干什么?不如做成春装吧,去踏春的时候穿,多好看呀。”
琉璃刚才的无奈是装得,这回是真无奈了,刚才李端厚说话的时候,盈枝明明也在场,她伸出手指戳了戳木头脑袋,“真奇怪,你和你姐姐真是亲姐妹吗?怎么脑子天差地别的?”
花盈衣那么稳妥能干的一个人,现在是姜夫人手下第一得意人了,满府的家仆女使,无不要尊敬称呼一句“盈衣娘子”,可盈枝,却偏偏是个榆木脑袋。
盈枝不满道:“我们当然是亲姐妹了,旁人都说我和姐姐长相一模一样呢。”
琉璃笑道:“长相一模一样,脑袋却不一模一样。”
寒酥道:“还是让裁缝去做吧,我们要是做得不好,可真浪费了这么名贵的布料。”
姜浮觉得也是,姜府也是养了针线班子的,大过年多给点赏钱就是了。
天亮后,盈枝去找了管针线班子的孙娘子过来,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往上数几代都是裁缝,故乡遭了难,家里死得只剩她几个,才不得卖身到姜府。
还是当年姜祭酒外任时候带回来的,豆蔻年华的少女,也变成了几个孩子的母亲了。天灾带来的愁怨,也逐渐在岁月里消磨干净,她逐渐恢复之前的平和,脸上总是带着爽朗的笑意。
孙娘子摸了摸这料子,赞不绝口:“这是江南的波光锦吧?应该是御用的,这种成色,怕是一共也没几匹呢。”
盈枝得意道:“那是当然,也不看看这是谁赏的,孙娘子你可要做得好看一点,我们娘子可是要穿了去逛灯会的。”
孙娘子笑道:“那是当然,我一定仔细得做。”
她拿了软尺要给姜浮量腰身:“娘子要什么样式的?”
姜浮:“看着做吧。”
不知道谢闻又在想些什么,要她穿着这个去灯会。她也喜欢漂亮裙子,但反应过来,是不是有点太过招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