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明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了。
你是二哥的骨肉,朕……原想着,无论如何,总要给你留一条活路。
……所以这些年,你暗中招兵买马,勾结朝臣,朕一次次按下,想着你或许能悬崖勒马。
未曾想……你还是执意走上了这条绝路。唉……天命如此,造化弄人啊……”
“你……什么意思?!”淮阳王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他。
“咻!”
一声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毫无征兆地从大殿的窗棂外激射而入!
“噗嗤!”
一支精铁打造的狼牙重箭,精准无比地扎进了淮阳王持剑的右臂!
剧痛袭来,他闷哼一声,长剑“哐当”一声脱手坠地。
电光火石之间,他眼中凶光暴射,左手成爪,竟是不顾一切地扑向近在咫尺的崇明帝,意图擒贼擒王!
“逆贼休得猖狂!”
“保护陛下!”
几乎是同一瞬间,龙椅后方那厚重的明黄色帷幔猛地被掀开!
数道矫健的身影冲出!
“呃啊!”淮阳王左臂被重重格开,牵动右臂箭伤,痛得他额头青筋暴跳,踉跄后退。
忠武将军反应迅速,立刻抢步上前,将受伤的淮阳王护在自己身后,拔刀警惕地指向突然出现的护卫。
淮阳王捂着鲜血汩汩涌出的右臂,死死瞪着端坐龙椅、面色已然恢复平静的崇明帝,嘶声吼道:
“好!皇叔是不是早就算计好了?”
崇明帝缓缓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龙袍袖口,语气恢复了帝王的沉稳:
“若非你心中尚存几分对‘名正言顺’的执念,一进来便要取了朕的性命,朕此刻,恐怕真的已经命丧黄泉了。”
他赌的,就是淮阳王想要一个‘禅让’的虚名,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万幸……他赌赢了。
“父皇,儿臣救驾来迟!”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
只见太子齐光耀身着银色软甲,手持利剑,带着一队精锐甲士,步履铿锵地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径直走到御座前,目光冷冷地扫过被忠武将军护着、狼狈不堪的淮阳王。
又瞥了一眼地上那个捧着玉玺、抖如筛糠的小太监,抬脚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嘲讽:
“孤倒是小瞧了你这阉奴,藏得够深!”
“呵……呵呵呵……”
淮阳王忍着剧痛,发出一连串令人毛骨悚然的惨笑,他怨毒的目光在崇明帝和太子脸上来回扫视,
“成王败寇,本王认栽!你们抓住我又如何?宫墙之外,本王的数万精锐大军早已将皇城围得水泄不通!
只待本王一声令下,便可踏平这宫阙!你们……敢踏出这大殿一步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算计,“本王便是死了又如何?本王的世子尚在!
只要大军攻破皇城,拥立我儿登基,本王这一番心血,便不算白费!
这江山……本就该是我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