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光耀闻言,非但不惊,反而从容地笑了起来,“哦?是吗?那……咱们就拭目以待?”
看着太子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淮阳王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再次缠绕上来。
京畿卫戍的将领几乎都被困在这大殿之中,京营兵权也早被他暗中安插的人手牵制……他们还能有何依仗?
秦冠礼忍不住抚掌,脸上露出大快人心的笑容:“你们是没瞧见淮阳王那副模样!
眼见小将军带兵进来,他那脸色,整个人像是被抽了骨头,瘫在地上,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
真真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
他脸上的笑容很快又黯淡下去:“只是……可怜了那几位老阁老!
陛下感念其忠烈,已下旨厚加抚恤,追封官爵,恩荫子孙。”
他看向一旁的王素素,“夫人,这几家府上的祭礼,你需得用心准备。”
王素素连忙应下。
内乱平定,沈瑜,沈月两姐妹向众人辞行,陈进把两人护送回府。
接下来的三日,偌大的京城仿佛被笼罩在一片悲戚的白色之中。
哀乐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都弥漫着香烛纸钱的味道。
与外面的肃杀悲凉不同,陈瑶所在的小院里,却是难得的宁静。
她坐在廊下,手里捧着一卷新得的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
何行正手握一支小巧的紫毫笔,在一方素笺上认认真真地练字。
陈瑶的目光从话本子上移开,落在何行专注的侧脸上。
这孩子,自打淮阳王事败的消息传来后,似乎彻底放松下来,那份骨子里的从容淡定愈发明显。
她放下书卷,坐直了身体,语气认真地说道:“我说阿行,你究竟是哪家的孩子?我派人把你送回去。”
何行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小点。
他抬起头,清澈的眼眸看向陈瑶,小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平静地吐出几个字:
“莫急。再等等。”
“等?等什么?”陈瑶被他这老气横秋的回答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可无论她怎么追问,何行只是抿着嘴,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继续低头练他的字。
陈瑶无奈,只得按下心中疑惑。
几日后,秦冠礼下朝回来,带回了一个消息:太子府的小郡王不见了!
秦冠礼眉头紧锁,继续道:“据说事发当日,太子妃娘娘担忧宫内生变。
为保小郡王安全,特意派了心腹之人,秘密将他送往城外的相国寺暂避。
可今日派人去接时,寺里的主持却说,小郡王……根本未曾到过相国寺!
那护送的侍卫和车马,竟也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秦凌云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岂不是说,小郡王在离宫的路上……出事了?”
秦冠礼沉重地点点头:“宫里已经翻了天,陛下震怒下旨彻查。”
秦凌云叹了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让府里所有人,这些日子行事收敛些,不许私下议论此事!
若撞到风头上,谁也保不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