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曼动作一顿,审视的目光重新落回到王素素脸上,“哦?这么怕我去问?看来……是理亏在你自己这儿了?”
王素素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躲闪,正不知如何辩解时,陈诗曼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床边不远处的小圆桌。
那桌上赫然摆着一副刚用完不久的碗筷,碗底还残留着一点粥渍,旁边碟子里几样精致小菜也吃得七七八八。
陈诗曼的视线在那丰盛的早餐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抹洞察一切的冷笑。
“呵,”她重新坐稳,看着王素素,语气带着几分嘲弄,“怪不得没人来问呢,你这病装的太不上心了吧,胃口倒是一点没受影响?
王素素,你老实告诉我,你‘病’这一场,到底为了什么?”
王素素心里一慌,下意识地往床里缩了缩。
陈诗曼看着她这副心虚的模样,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测。
她脸上的冷笑加深,声音也沉了下来:“让我再捋捋,冠礼外甥女大喜日子快到了吧?
你是她嫡亲的舅母,她亲娘不在了,亲爹不在身边,这当口,正是你这个长辈该出面张罗、撑场面的时候!
你倒好,非但不去帮忙,反而躲在这屋里装病?王素素,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嗯?”
王素素被嫂子戳中心思,脸上有些挂不住,又觉得委屈,索性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
“不过就是个丫头片子罢了!她爹娘都不在京城,身后也没个硬实的娘家撑腰,咱们……咱们用得着这么上赶着去巴结她么”
她想起自家相公这些日子也为此事责怪自己怠慢,如今娘家大嫂又来训斥,两股怨气堵在胸口,越想越觉得伤心憋闷。
她本不想哭,觉得丢人,可不知怎么的,一股酸涩直冲鼻尖,眼前瞬间模糊了。
陈诗曼看着王素素那副油盐不进、只顾自己委屈抹泪的模样,心头的火气先是噌噌往上冒,随即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王素素微微耸动的肩膀,声音放缓了些,但话里的分量却一点没轻:
“素素啊,你刚才也说了,她就一个女娃子。可你也想想,就这一个女娃子,硬是凭着自己的本事,挣下了一个县主的诰封!
这可不是靠祖宗荫庇,是实打实的荣耀!如今,她要嫁的又是谁?
是手握实权、炙手可热的靖南王世子!你当这桩婚事是寻常人家嫁女儿吗?”
陈诗曼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字字句句都敲在王素素心上:“当今圣上能顺利坐上龙椅,靖南王和世子立下的功劳可不小!
那是简在帝心的人物!世子爷若是在圣上面前提一句你家冠礼,还有方辰、方学,这些人的前程,是不是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她看着王素素渐渐止住哭泣,脸上露出些思索的神情,索性把话说得更直白些:“咱们现在上心,巴结的哪里是陈瑶一个小姑娘本身?
咱们看中的,是她身后这条通天的路子,是借此能和皇家搭上关系的机会!
你想想,她这婚事办得急,父母至亲又都不在身边,正是最需要娘家体面、最需要长辈帮衬的时候!
这是多好的时机?你怎么就……怎么就不想着抓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