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君被她一句话震傻了,思忖片刻,扬唇一笑:“清清,你还真是有魄力,你说的那个人,的确是太高高在上。”
当年徐婉君向商久序表白,被干脆拒绝。男人拒绝她的时候话音无情,过于直截了当,不看多年“情面”,一点念想都没给少女心留下。她躲在卧室里悄悄掉眼泪,却被刚放学的小丫头发现了。
素眠上初二,耳后的双马尾清甜自然,微弯着搭在夏季学生服的前襟,见她伤心,以为没被发现,善解人意地想悄悄溜走。她哪里知道自己习以为常的商久序的偏爱,是徐婉君怎么努力都求而不得的执念呢。
徐婉君今天才知道,原来不止她觉得商久序高不可攀,就连商久序一手养大的素眠也这么想,她摇着酒杯:“任何人与他之间都隔着一道银河,但你对于他来说终究不一样。他和我的婚约早晚要解除,他不是会屈从家里安排的人,我早就知道,只是这么多年在国外逃避而已。”
素眠不语,咀嚼牛排,清香爽口的黑松露气息在口腔里漫溢,征服着味蕾。
她、商久序和徐婉君三个人之间的爱恨纠缠,从十七年前就生长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早已成为生命的一部分,剪不断、理还乱。
“按理说,再深的执念经过时间的冲刷也会慢慢减淡,但从他拒绝我表白到现在,七年了......我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也没有了当初的闯劲,我在国外见过形形色色的帅哥靓女,像他的、不像他的,这点像、那处像的,不乏财力过人、帅气出众、冷峻有担当的男人。”
徐婉君喝了一大口红酒,向素眠苦笑:“可我见过的人越多、越好,走过的世界越大,我就越发现,我好喜欢他。”
素眠太能理解了,虽早有预料,真体验时,还是觉得这种半是情敌、半是姐妹的场景很是荒谬,屈起食指揉了揉眉心。
“我这次回国,已经下定了决心,我会回江南跟爷爷奶奶说清,主动取消婚约。这样商家的压力会小一些,虽然久序可能没想过,但他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素眠知道徐婉君是想成全他们,婉君姐是看得通透的女人,但他们三个之间的重点,每两人之间,都不是靠第三人介入能解决的。
素眠和徐婉君之间的情谊,无关与商久序的关系;徐婉君和商久序之间的纠葛,素眠干涉不了;商久序和素眠之间的感情,徐婉君插手也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婉君姐,我见你之前,去听了一次音乐会。”素眠突然岔开话题,徐婉君静静听着,“邀请我的大导演,我没合作过,甚至线下没交集,只是经纪人拓展人脉的时候帮我加上了好友,朋友圈点个赞的关系。”
“是久序帮你要的请柬,他想帮你拓展人脉。”徐婉君托着下巴,饶有兴趣,“或许,他猜到你想接新电影,甚至知道你会对音乐会上某位导演的新剧本感兴趣。”
不愧是婉君姐,素眠佩服,点点头:“他本可以一句话把我的戏份定了,他若开口,我想合作的那位导演一定痛快同意,可能还会因为搭上商久序的关系而对我多加礼遇。”
事实只会更夸张,聪明人聊天不用太直白,素眠知道徐婉君能懂:“绕了这么一大圈,不过是为了顾全我的自尊心,他知道我想证明自己,所以连帮助都这么悄无声息。就算我们猜到是他帮忙,就算任何人想到这是商久序的手笔,但谁都没证据,连我自己都只能把这当成我自己的荣誉。”
巨大的鸿沟,从不只是家庭背景。
“处处不对等,他连两年前为什么突然不辞而别,为什么失联都不肯告诉我。婉君姐,”素眠手指轻敲高脚杯的杯座,频率越来越快,她抬眸望徐婉君,“但你知道,对吗?”
浮潜、直升机、大餐......商久序和徐婉君在墨西哥拍摄的那些照片像噩梦一样缠绕着素眠。
到底为什么?如果商久序真的在乎她,如果徐婉君和商久序之间真的什么都没有,为什么会在他们刚分手后一个月后,就出现在墨西哥举止亲密?
“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徐婉君有苦难言,素眠静静等待,她组织了下语言,“有些细节我暂时不能告诉你,因为风头依然很紧。但久序当年另有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