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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一首古风天下知(2 / 2)

他重新坐下弹古琴,让周乐师的女儿——刚进乐府的小姑娘周婉试唱。周婉的嗓音清亮,带着点未脱的稚气,唱到“繁花落地成霜“时,尾音不自觉地扬了扬,像怕那霜太沉。林夏让她再唱一遍:“别躲,那点凉不用躲。就像你吃梅子,酸到眯眼时,舌尖反而会冒出点甜,你把那点甜藏在凉里,再唱。“

周婉试了几次,忽然找到感觉,唱到“霜“字时,声音先沉下去,再轻轻扬起来,像霜花在晨光里闪了一下。林夏猛地停了琴:“就是这个!凉里要有光,不是太阳的光,是霜自己发的光。“

那天乐师们走后,林夏留了周婉,让她一句句跟着唱。他发现小姑娘唱“你在远方眺望“时,总带着点好奇,不像思念,像在看一幅画。他便给她讲故人的故事,讲秦淮河畔的灯影,讲绿萼梅的香,讲雪天里半开的花瓣。周婉听得眼睛发亮,再唱时,声音里多了点“想靠近又怕惊扰“的怯,像他当年站在故人窗前,想敲门又收回手的样子。

“思念不是喊出来的,是藏在&#39眺望&#39里的。“林夏说,“就像你站在桥这头,看桥那头的人,风把她的头发吹起来,你想告诉她&#39风大&#39,话到嘴边,只变成&#39你看那云&#39。“

周婉似懂非懂地点头,再唱“耗尽所有暮光“,声音里添了点“知道留不住,还是想多看一眼“的怅惘。林夏听着,忽然想起那年他送故人北上,在渡口等船,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数着她裙摆上的绣纹,心里明明在喊“别走“,说出口的却是“路上多带件衣裳“。

原来有些旋律,是要借别人的嗓子,才能把自己藏最深的话唱出来。

夜里,林夏独自对着月光弹琴,忽然想加一段男声。他想起乐府里唱老生的张乐师,嗓音沉得像老松。他让人把张乐师请来,让他接在“不思量,自难相忘“后面。张乐师唱得太悲,像在哭坟,林夏摇头:“不是悲,是&#39认&#39。就像你丢了件心爱的东西,找了十年没找到,某天忽然想,丢了就丢了吧,可摸到口袋里的空,还是会愣一下。“

张乐师试了几次,终于找到感觉,唱“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时,声音里带着点“明明怨着,偏又舍不得怨“的软。林夏听着,忽然想起故人走后,他恨过她“怎么就这么走了“,可看到她留下的旧笺,又想“她走时,该多疼啊“。

那天夜里,琴音、女声、男声在月光里交织,像三股水流汇进同一条河。林夏忽然明白,这曲子里的拉扯,从来不是他一个人的——是热与凉的拉扯,是留与走的拉扯,是想说与说不出的拉扯,就像人生里的那些坎,从来不是跨过去就完了,是跨过去之后,回头看,发现坎上的草,已经绿了又黄。

旋律渐渐成型,歌词的打磨却陷入了僵局。林夏总觉得,有些情感像埋在土里的玉,挖得太浅,露不出光;挖得太深,又怕碎了。

“夭夭桃花凉“这句,他写了又改。最初是“灼灼桃花烫“,觉得太艳,像把桃花烧起来了;改成“寂寂桃花落“,又太沉,像把桃花埋进了土里。直到某天清晨,他推开窗,看见院角的桃树冒出了嫩芽——明明是春芽,却带着点“刚从冬天醒过来“的凉。他忽然想起故人说,桃花最动人时,不是盛开,是花苞刚鼓起来,带着点“想开又不敢“的怯,那点怯里,就藏着“夭夭“的嫩和“凉“的清。

“前世你怎舍下“的“舍下“,他曾换成“放下““丢下“,都觉得不对。“放下“太轻,像随手放个物件;“丢下“太重,像带着怨。直到他翻到故人临终前的那封信,说“世间事,终有舍下的那天,不是不爱了,是知道再握着,反而会碎“。原来“舍下“里藏着的,是最沉的爱——像捧着块冰,知道握久了会化,可放手的那一刻,掌心还是会留着冰的形状。

最让他纠结的是“今生因你痴狂,此爱天下无双“。写的时候觉得够深情,读了几遍,却觉得像贴在脸上的花,太刻意。他想起那年他为她写《凤求凰》,把“爱“字写了二十遍,她却说:“最好的爱,是藏在&#39吃饭了吗&#39&#39天凉了&#39里的,像熬粥时悄悄放的糖,喝的时候不觉得甜,喝完了,碗底是暖的。“

他把那句划掉,改成“今生因你痴狂,甘愿步步退让“。“退让“两个字落纸时,他忽然想起很多事:她不爱热闹,他便把宫廷宴上的邀约推了,陪她在小院里听雨;她不喜浓烈的香,他便把书房里的熏香换成了清淡的兰草;她走后,他把那些激昂的曲子都收了,开始写《荷风曲》《秋江月》,写那些安安静静的调子。原来爱到深处,不是占有,是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棱角磨圆,好让对方走得更稳些。

写到“凉凉天意潋滟一身花色,落入凡尘伤情着我“时,他停了三天。“潋滟“二字总觉得太亮,像阳光洒在水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他想写的,是花色落进水里,不是被水淹没,是和水融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那天夜里,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站在秦淮河畔,故人穿着件水红色的裙,站在画舫上,裙角沾着水,像落了满身的桃花。船开远了,她的影子融进水里,水也变成了红色,红得像花,也像血。他在梦里喊她的名字,醒来时,枕巾湿了一片。

第二天一早,他提笔把“潋滟“改成“潋滟“——忽然懂了,亮与暗从来不是对立的,就像血色里藏着暖,花色里藏着凉,最动人的,是它们缠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就像他对她的记忆,甜里有涩,暖里有凉,缠缠绕绕的,才是真的。

“凉凉三生三世恍然如梦,须臾的年风干泪痕“这句,是在一个雪天写的。那天他去城外的报恩寺,看见寺墙上爬满了枯藤,雪落在藤上,像给枯藤裹了层白纱。老和尚说:“藤是活的,雪是凉的,可雪化了,藤就知道春天要来了。“他忽然想起“三生三世“,其实不是说时间长,是说哪怕过了三生三世,有些痕,像藤上的节,是长在骨头上的,风一吹,还是会疼。可疼过之后,春天还是会来,就像泪痕干了,不是忘了哭,是知道哭也留不住,不如把泪收起来,等下一个花开。

写最后两句“凉凉十里何时还会春盛,又见树下一盏风存“时,林夏特意去了趟江南。故人的小院还在,院中的绿萼梅发了新芽,树下放着个旧石凳,是当年他们一起喝茶的地方。他坐在石凳上,摸着凳面上的凹痕,那是常年放茶杯磨出来的。春风吹过,梅枝轻轻晃,像有人在说“我还在“。

他忽然明白,“何时还会春盛“的答案,不在“何时“,在“又见“——春盛不一定要等,只要心里有那盏风,有那棵树,走再远,回头时,总能看见。就像他以为失去了她,其实她早就变成了他指尖的琴音,变成了他笔下的字,变成了每个雨夜里,提醒他“凉里有暖“的那点清醒。

曲子定稿那天,是庚子年春分。林夏把乐师们请到国师府,准备完整演奏一遍《凉凉》。

他亲自弹古琴,周婉唱女声,张乐师唱男声,周乐师弹琵琶,李乐师吹笛,十几样乐器围着院子摆开,像一圈等待绽放的花。

起调的古琴音刚落,周婉的“入夜渐微凉“便飘了起来,像第一片落进春水里的雪花。张乐师接“繁花落地成霜“时,琵琶的轮指轻轻垫着,像霜落在花瓣上的轻响。林夏的指尖在琴弦上滑动,忽然觉得那些音符不是从他手里弹出来的,是从那些旧笺里、从江南的梅枝上、从七年来的雨里雪里,自己钻出来的。

唱到“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周婉的声音忽然有点抖,她看了林夏一眼,眼里闪着泪。林夏朝她点头,想起她第一次唱这句时的好奇,如今她眼里的,是懂了——懂了眺望里的不舍,懂了耗尽里的甘愿。

张乐师唱“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时,笛声忽然高了个调,像桃花瓣被风吹得打了个旋。林夏的古琴猛地加重,弦“嘣“的一声断了。

所有人都停了,院子里静得能听见风吹梅枝的声。林夏看着断弦,忽然笑了——断了好,有些音,本就不该太满,留点空白,让风去填。

他让小吏换根新弦,没再继续弹,只是说:“就到这里吧。“

乐师们面面相觑,周乐师忍不住问:“国师,还差最后一段呢。“

林夏指着院中的绿萼梅:“你们看这梅枝,冬天断了根枝,春天不还是要发芽?曲子也一样,弹到哪,停在哪,都是缘分。“他顿了顿,又说,“其实最末那句&#39又见树下一盏风存&#39,不用弹,也不用唱,在心里就够了。“

那天乐师们走后,林夏独自坐在断了弦的琴前,看着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他忽然想去江南看看,便让人备了马,不带随从,只揣着那卷《凉凉》的谱子。

到江南时,故人的小院里,绿萼梅开得正好,树下的石凳上,不知谁放了盏青瓷茶盏,里面盛着新沏的茶,热气袅袅的,像个未完的梦。他坐在石凳上,把谱子摊开,风一吹,谱子哗啦啦地翻,像有人在唱。

他忽然明白,创作从来不是结束,是开始——是把心里的结解开,让那些藏了太久的凉与暖,像种子一样撒出去,有人听见了,接住了,让它们在自己的心里发芽,这才是曲子真正的生命。

回程的路上,他路过一片桃林,桃花开得如云似霞。有个放牛的孩子在唱“入夜渐微凉“,跑调跑得厉害,却唱得格外认真。林夏勒住马,听着那跑调的歌声,忽然觉得眼角有点湿——不是难过,是释然。

原来最好的曲子,不是放在谱架上的工整,是能跑到放牛娃的嘴里,跑到田埂上,跑到那些不识字的人心里,变成他们自己的话,自己的痛,自己的暖。

回到国师府,林夏把《凉凉》的谱子交给乐府,没提任何要求,只说:“让听的人自己听吧,他们听到的,比我写的多。“

那天夜里,他又坐在窗下弹琴,弹的还是《凉凉》,弹到“又见树下一盏风存“,忽然故意断了个音。窗外的银杏叶沙沙响着,像在替他补那个音。他笑了,原来有些留白,从来不是空的,是把位置留给了岁月,留给了风,留给了所有懂的人。

七年来压在心头的那块石头,好像终于被风吹走了。不是忘了,是记得更清了——记得那些暖,也记得那些凉,记得那些舍下,也记得那些珍藏。就像《凉凉》里的每个字,每个音,都是他和岁月达成的和解:该留的留,该放的放,该记得的,永远放在心上,像树下的那盏风,不声不响,却一直在。

雨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的,像在哼一首没唱完的歌。林夏放下琴,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银杏叶在雨中轻轻摇晃,忽然觉得,这世间最好的词,最好的曲,其实都藏在这雨声里,藏在叶的摇晃里,藏在那些说不出、道不明,却能让人心里一动的凉与暖里。

而他,不过是个把这些藏不住的心动,轻轻唱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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