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声器里传来“咔”的一声,交易结束。
夏秋蝉站在原地,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一条路,通往奸奇与纳垢的黑市。
另一条,是恐虐的征兵处。
一个包装得像是天堂,另一个则毫不掩饰自己的地狱本色。
可在这座巢都里,天堂,往往是地狱最华丽、最致命的伪装。
就在这时,脑海中的系统提示再次弹出。
【系统善意建议:奸奇纳垢黑市贸易市场似乎更符合您当前团队的构成。那里充满了爱与和平,或许是您和您的家人们理想的归宿。】
夏秋蝉看着这条建议,眼神骤然锐利。
又是这种善意的建议。
从最开始的埋藏糖果,到现在的“和平归宿”,这该死的系统总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指点”他一条看上去最光明的死路。
一次是巧合。
两次……就是阴谋。
这个多子多福系统,怕不是早就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真当他是三岁小孩?
系统越是推荐的地方,陷阱就越是深不见底。
奸奇的阴谋,纳垢的瘟疫……那是温水煮青蛙,在无尽的算计和腐烂中,把猎物缓慢折磨至死。
而恐虐的征兵处……
恐虐的神性是鲜血与颅骨。
所谓的征兵,征的怕不是活兵,而是献给血神的祭品。
一个慢火炖煮。
一个直接下油锅。
怎么选,都是死路。
“妈的,非要我在两坨屎里,选一坨不那么臭的?”
夏秋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群满脸期盼的“家人”。
心中的烦躁最终被一抹决绝的狠厉所取代。
与其被动选择,不如主动掀桌!
“我们去征兵处。”
夏秋蝉对安娜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决断。
去他妈的选择!
系统指东,老子偏要往西!
“领袖,那……那里太危险了!”
安娜的脸色瞬间煞白。
“我倒要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夏秋蝉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自己正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进一个精心布置好的屠宰场。
恐虐征兵处,坐落在巢都下层最混乱的工业区。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征兵办公室,而是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重血腥与汗臭的角斗场。
震耳欲聋的战吼、刺耳的金属碰撞声与狂暴的重金属音乐混合成一股声浪,野蛮地冲击着每个人的耳膜。
夏秋蝉让安娜和贝拉带着孩子们躲进远处废弃的工厂。
他自己则和圣容芷,幽灵般摸到征兵处附近,占据了一处高地,俯瞰着下方的癫狂世界。
征兵处的中央,是一个锈迹斑斑的钢铁擂台。
无数肌肉虬结的壮汉,正赤裸上身,用最原始、最血腥的方式互相殴打。
没有规则。
没有限制。
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对手彻底撕碎。
擂台四周,围满了狂热的观众,他们嘶吼、咆哮,为台上的每一滴血、每一块碎肉而癫狂。
擂台一侧的高台上,坐着一个戴黄铜面具的魁梧男人。
恐虐的冠军,这片区域的统治者。
他的脚下,是几个敞开的箱子,里面装满了闪亮的信用币。
每当擂台上有人取得连胜,他便会随手抓起一把信用币扔下,引得台下的人们如疯狗般争抢。
“看起来,确实是凭本事借钱,赚钱。”
夏秋-蝉摸着下巴,眼神里的怀疑却愈发浓重。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尤其是在混沌的地盘,免费的午餐,通常都淬满了剧毒。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角斗场,最终,定格在高台后方那扇紧闭的金属大门上。
门上,雕刻着一个巨大的恐虐颅骨印记,不时有灼热的蒸汽从门缝中喷出。
所有在擂台上表现出色的胜利者,或是身受重伤被抬下去的失败者,最终都会被拖进那扇大门。
但诡异的是。
没人从那扇门里再出来过。
“有问题。”
夏秋蝉眯起了眼睛。
“那个门后面……”
圣容芷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的小鼻子轻轻嗅了嗅,那张白净的小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混合着渴望与困惑的神情。
她指着那扇金属大门。
“有吃的……很浓的,甜甜的铁锈味……”
“正在煮一锅很大的、热乎乎的汤。”
夏秋蝉浑身一僵。
吃的?
汤?
“什么吃的?”
圣容芷歪了歪头,似乎在努力寻找合适的词语来形容。